隔壁的車廂,完全沒有消停的意思。
時念卿蜷躺在床上,不敢有任何的動靜。
她並不想去聽隔壁夫妻兩人親密曖昧的話。
可是,哪怕她用被子捂著耳朵,聲音還是能傳入她的耳膜。
倆討論起生孩子的問題。
男人說:“寶貝,給我生個孩子吧。”
女人卻不同意:“我們才剛剛結婚,還沒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呢,而且我還年輕,不想這麼快有孩子。”
男人說:“到時候孩子出生,直接丟給我母親帶,再幫她請兩個保姆,我們照樣可以享受二人世界。而且你年輕,身體底子好,容易恢複。”
女人似乎有點動搖,最後她問自己的丈夫:“那你想要兒子,還是想要女兒?!”
男人沉默了會兒,然後說道:“男女都要看緣分。不過單說偏好的話,我還是更喜歡女兒。希望她長得像你,然後我的日子多滋潤,不僅有漂亮的老婆,還有可愛的小情人。”
後麵,男人還說了很多話哄女人。
時念卿實在聽不下去,倘若僅僅是她一個人的話,還好,但是,下鋪,霍寒景還躺在那裏啊。
時念卿從小就臉皮子薄。
性格與心思也是比較敏感與細膩的。
所以,她最後索性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然後胡亂抓了件外套,準備下床去外麵透透風。
隻是,車廂內的燈熄滅了。
時念卿動作又慌又亂的,她從上鋪滑下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夠至自己的拖鞋,她幹脆赤腳踩在地上,蹲身去摸自己的鞋。
好不容易找到,她連左右腳都沒分清楚,胡亂穿進去,剛要直起身就往外麵走。
結果,直起身的刹那,“砰~”的一聲巨響。
她的額頭,直挺挺地撞在上鋪的床沿上。
異常的響亮。
時念卿神經都麻了。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尖銳的疼痛,急速從額頭,蔓延至全身的每個角落。
時念卿僵硬著轉動目光,瞄了眼躺在下鋪的男人一樣。
沒有開燈的緣故,黑黢黢的,她什麼都看不見。
當然,霍寒景那邊,也是極致安靜的。
聽不見任何細微的動靜。
帝國神奇號,衛生間。
時念卿窘迫得都快要哭了。
她要不要那麼慘啊。
真的是丟臉都丟盡了。
隔壁的動靜,關她什麼事兒,她為什麼要落荒而逃啊。
時念卿在衛生間待了很久很久。
穿鞋的時候,她隨手把外套放地板上了,起身之時又不小心撞到了腦袋,然後她出來的時候就忘記拿外套了。
衛生間的通風係統是做得最好的。
換句話說,氣溫也是最低最冷的。
時念卿在那裏沒待多久,就冷到手腳冰涼。
她想要回去,卻又不敢回去。
害怕隔壁還沒結束。
那樣的氛圍,她覺得和一個男人待在一起,換做任何女人都會覺得尷尬和詭異吧。
時念卿也沒有帶手機。
她就幹幹地坐在馬桶蓋上,直到淩晨兩點才回到自己的車廂。
她想,這麼多個小時,對於夫妻兩人來說,足夠了吧。
隻是,她回去的時候,發現車廂的門,是大打而開的。
時念卿頓時有點納悶。
她記得很清楚,從車廂出去的時候,她隨手是關了門的。
時念卿遲疑地走到門口。
走廊上昏暗的燈光,映入進狹窄的車廂,霍寒景的床上,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時念卿當即好奇:霍寒景跑去哪裏了?!
之後,時念卿是在公共的吸煙室找到正打開窗戶,立在那裏吸煙的霍寒景。
聽到開門的聲音,霍寒景下意識地回頭瞥了眼。
看清站在門口的人的容貌後,他漆黑眸底的冷冽氣息,這才消淡了不少。
他並沒有說話。
但是,時念卿卻讀懂了他眼神傳遞的意思。
時念卿說道:“我見車廂沒有人,有點擔心,所以……”
霍寒景慢慢悠悠地呼出嘴裏的白色煙霧,收回視線,看向車窗外那無邊無際的黑色夜景,並沒有理會時念卿的意思。
時念卿默默在門口站了會兒,最後,小心翼翼關上門,然後回到車廂內。
倫敦。
陸宸覺得自己的鼻子,沒有被刺骨的寒風與大雪凍歪,卻要被蘇媚給氣歪了。
瞅著好端端地站在房間門口的女人,意識到自己被當成猴一樣戲耍了,他真的是又氣又怒的。
相比他的怒不可遏,蘇媚卻是眉開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