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安言站在沙發旁邊看著立在床邊的那抹高大偉岸的背影,突然有些羨慕起雲澄之來。
從安言進名晟以來她就沒見諶靳予跟下屬過火,在她看來,諶靳予是一個很溫厚善待下屬的人,尤其是諶靳予也從來沒有嗬斥過她。但是她現在才知道,溫厚和溫柔是兩碼事。
他可以對所有人溫厚,但唯獨對床上那個古靈精怪女人他才會溫柔。就像現在,即使他背對著她,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柔光。
明明床距離沙發隻有短短的三四米,但是對安言來講,卻是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意識到自己竟然用溫暖來形容立在床邊的男人,雲澄之趕緊將視線移到別處。
“醫生說什麼時候拆線?”諶靳予沉聲問道。
“後天,說是後天就可以拆線了。”說話的時候,雲澄之的視線依舊放在別處,沒有看向諶靳予。
“嗯。”淡淡地應了聲,諶靳予挑了一下眉,走向了沙發。
看安言還站著,諶靳予沉聲問道:“安秘書你還沒回公司嗎?”
“啊?”安言回過神,心道,看來總裁從始至終都沒有注意過自己,然後低頭說道:“我不知道總裁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所以就等了一會兒。”
“抱歉,”諶靳予想起確實是自己沒交代,隨即道:“現在沒什麼事情,安秘書你先會公司吧,公司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還有,讓總經理明天過來醫院一趟。”
“是,總裁。”安言應道,“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諶靳予忽然沉聲喊道。
“總裁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安言溫婉的眉眼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立刻轉過了身子。
看了眼皺皺巴巴的被褥,諶靳予皺眉思索道:“告訴財務讓他撥一筆錢,把人名醫院的所有的床單被褥都暫住了。”
聽聞,還不等安言應聲,雲澄之就一臉怪異猛地扭過了頭,小臉幾乎都皺成了一團懷疑的開口問道:“諶靳予你……”怎麼這麼任性!
雲澄之心想,他不會真的就因為剛剛,還真是有錢任性啊。
“被褥不舒服,質量太差。”諶靳予一臉嫌棄的沉聲說道。
“可是又不是你住,是我住,你要是錢多了沒地方花的話給我就是了,我不會嫌多的。”雲澄之看著天花板歎了一口氣。
真是敗家啊,好歹她現在也是諶靳予名義上的老婆,她是不是應該堅決製止這種行為,但是雲澄之又想了想,還是算了。
安言也有些不明白總裁為什麼突然這麼做,“總裁,真的讓名晟讚助醫院的日用品?”
“嗯,按我說的辦,馬上吩咐下去吧。”諶靳予不容置喙的道。
“是,我今天就安排到位。”
吩咐完,諶靳予又繼續翻閱起了文件。
“安姐姐拜拜。”雲澄之見安言要離開,微微直起身朝安言拜拜了手。
“注意你的傷。”諶靳予抬眼,忍不住沉聲提醒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囉嗦!”
安言尷尬地看著諶靳予一眼,然後才看向了雲澄之,“雲小姐再見,祝你早日康複。”
雲澄之吐了吐舌頭,“謝謝。”
聽到們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後,雲澄之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疊腿坐在沙發上的諶靳予從文件上抬頭看了雲澄之一眼,遂又垂下眸子看起了文件。
好一陣子,房間都靜寂無聲,安靜的連風吹過滿天星花骨朵,發出的“簌簌”聲都能聽得很清楚。
從窗戶射進來的日光漸漸變弱,從微微鼓起一塊兒的床上照到了沙發上男人的身上,槐樹花淡淡的甜甜的味道夾雜著和花兒淡淡的甜甜的味道也隨著風慢慢悠悠地跑進了病房。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時不時傳來幾聲雲澄之翻身的聲音,和紙張翻閱的聲音。
雲澄之豎起鼻子享受地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氣。
“諶靳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