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窗外在風中飛舞的葉子,原本清亮的雙眼被一層迷茫占據,自己要怎樣才能回到屬於自己的時空?難不成再找條毒蛇?
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一個寒戰。
“小楹,弄疼你了嗎?”江逸臣的手抖了抖,他正給她解開包紮用的紗布,卻不料她的身體突然顫了顫,他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眼中有些掩飾不住的驚慌,生怕是弄到她的傷口。
她聞聲連連擺手,不安的說:“不是不是,隻是……可能坐在窗前覺得有點涼吧……”
“小樂,拿披風給小姐披上,已經入秋了,怎麼給小姐穿這麼少!”江逸臣頭也不回的吩咐道,語氣中有諸多不滿。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小樂不敢出聲,連忙取來一件帶絨毛的披風給李楹披上。
“逸哥哥,是我自己要穿這件衣裳的,小樂也隻是聽從我的吩咐,千萬別責怪她。”她帶著歉意看向小樂,換來小樂一臉受寵若驚。小樂服侍沈夢楹幾年了,她可從不曾如此熱心地對待過任何下人。
江逸臣沒有說話,輕輕為她換好藥,用新的紗布重新包紮完後他才溫和地笑了笑道:“今日已是初五,再有十天就是你十七歲生辰,今年想讓我送你什麼?”
“十七歲?!”她一聽驚訝地看著江逸臣,見江逸臣不解地看著自己,突然想到他說的是沈夢楹,而並非真正的自己,才下意識地又說:“啊,我都不記得這些了……生日嘛,你說怎樣好就怎樣啦,我沒有什麼想要的……”
李信義每年在自己生日那天都會親自買來好多好多禮物,兩個月前才和李信義一起過完自己十九歲的生日,沒想到現在又要過一次,在這裏,李楹還真想不出自己會想要什麼東西。思緒飛回到記憶中熟悉的時空,她全然沒有注意到江逸臣眼中的無奈。
“小楹,雖然你忘記過去發生的一切,雖然現在告訴你可能會讓你不高興,但是……”但是,那一天遲早也會來的……
“嗯?有什麼你就說吧,我怎麼會不高興呢。”她看了看腿上已經被包紮好的地方,心想著江逸臣用的藥真有效,傷口一點也不疼了。
“罷了,過幾日再說吧,這兩天你乖乖待在房間裏,如果悶了就叫小樂陪你到外麵坐坐,想下棋的話也可以讓小樂來找我。但是,你千萬別到處跑,若是傷口再出血,難受的可是你自己。等你的傷痊愈了我再帶你去外麵玩,知道麼?”江逸臣邊說著邊將藥箱收拾妥當,微笑著看看她,又道:“今日會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來府上做客,你有傷在身,就不用去了,在房間裏好好休息,想吃什麼就吩咐下去,我晚上再過來看你。”
“好。”她淡淡回以純淨的微笑。
隨後,江逸臣囑咐了小樂一些細節後,放心地離開了惜夢園。在小樂的小心攙扶下,李楹來到池邊的石桌旁坐好,然後靜靜地看池中的魚兒戲水。似乎受了好天氣的影響,魚兒們顯得很興奮,從一株荷葉下竄出來,又鑽進另一株荷葉下不見蹤影,過一會兒再從池的另一邊遊過來。
突然想到昨日見過的顧喻紓和丫頭小桃,她忍不住看向站在一旁的小樂問道:“那個顧喻紓……就是我那個嫂嫂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你對她和小桃有些懼怕?”她可忘不了昨天那個小桃來時囂張的樣子。
“小姐……”提起這個,小樂就替自家小姐委屈,但是主子的事情哪裏輪得到她們做下人的議論呢?見自家小姐正萬分疑惑的看著自己,她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何如此猶豫?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難言之隱麼?”她眼中一百個不解,心想這中間肯定還有很多故事,於是將小樂拉到身旁命令她坐下道:“我隻是想知道自己的過去,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小姐,這些事原本不是我們做奴婢的該談論的,隻是您今日這樣問起,小樂就如實說了。”
聽小樂如此說她立即興奮的點點頭,雖是不喜歡打聽別人隱私,但是,現在自己作為沈夢楹這樣的角色,她真得了解一下沈夢楹過去接觸過的人和事,發免往後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無法作出應對。
初秋的陽光柔柔的,暖暖的照在江府各個角落,由於江府坐落的地方遠離鬧市,府內便一直處於一種難得的安靜狀態。
喝著小樂端來的清茶,聽小樂細細講著顧喻紓來江府這一年裏所發生的種種,李楹的思緒可謂萬般複雜。
“真想不到她會是這樣的人!”當聽到小樂說起顧喻紓在一次宴會上“無意”地羞辱了真正的沈夢楹時,她實在忍無可忍的拍向桌子,可是片刻,她的臉就變了顏色。
“小姐,你怎麼和一個石頭桌子較勁呀!”小樂急急地拉起她的手,輕輕的吹了又吹,“你真當自己像少主一樣練過武功隨便一掌就能把石頭拍碎嗎?”
“我隻是太……激動了。”看著自己發紅的手心,她心裏那個感歎啊,真是想不到在這樣一個看起來和和睦睦的家庭中,暗地裏竟然會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