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那隻手終於碰到了她的皮膚。特別特別涼,凍得簡單一個激靈,立刻控製不住地起了雞皮疙瘩。
然後,手突然下移,觸碰到了她的腰際,在那裏撫摸流連,撓得簡單癢癢的,忍不住發出悅耳的笑聲。可顧珞宸的腦海中,卻像被人灌進了一盆漿糊,什麼都聽不見,也笑不出來。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簡單的腰上是光滑的一片,摸不到任何疤痕,說明她根本沒有做過所謂的換腎手術!
顧正庭拿出來的證據,都是真的。
簡單笑著笑著,突然意識到顧珞宸的手一直停留在腰上沒有動,便不自覺地停下了笑聲。房間裏瞬間陷入沉默,變得有些詭異。
她不安地問他:“宸哥哥,你怎麼了?”
“你不是說,她腎髒破裂,然後和她的父母聯合在一起,強行把你拖進了手術室裏,割掉了你的腎嗎?為什麼你的腰上那麼光滑,找不到一道疤?”
顧珞宸的聲音很迷人,壓低嗓子說話的時候,會有種獨特的誘惑力,輕易讓女人沉淪。可是此刻的簡單,卻從他的誘惑力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待激情消退,她終於把顧珞宸的問題和今天所有的異常聯係起來。當那個猜想從腦海中冒出來的一瞬間,猶如有人從頭上給她澆了一盆冰水,四肢百骸裏俱是涼意。
顧珞宸卻沒有再給她辯解的機會,果斷用力將她推倒在地上,大吼道:“告訴我!為什麼沒有傷疤?!”
“沒有傷疤又怎樣,你難道還希望我在腰上帶著一條醜陋的傷疤過一輩子嗎?宸哥哥,你到底愛的是以前那個沒有傷疤的我,還是被姐姐奪走腎髒的我?”
“簡曦沒有奪走你的腎。”
“對,我承認她沒有,可她毀了我們之間的感情,無恥地逼著你娶了她,還把我關起來,這些還不夠嗎?姐姐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她都走了這麼久,你居然還要向著她?”
“這句話應該是簡曦最想問你的。你別忘了,你姐姐才是最開始陪在我身邊的人,她是我的青梅竹馬,我的未婚妻,最後更是成了我的妻子。而你,簡單,隻是一個第三者。”
“可是愛情不分先來後到,不是嗎?如果當初我的父母沒有放棄簡家的財產,這場婚約就是我的,和你青梅竹馬的也應該是我!宸哥哥,你自己也親口說過,是簡曦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這些話,你也忘了嗎?”
“我做錯了事,說錯了話,我會努力彌補。而你要為她的死付出代價。”
說完,顧珞宸便轉身離去。眼看著那扇門又要被他鎖起來,簡單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撲過去,想要阻止他。
可惜,已經遲了。\t
門鎖被鎖上,那冰涼的觸感就像顧珞宸的手一樣,沒有任何溫情可言。
簡單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關起來了。剛才跟隨顧珞宸的保鏢原本還在外麵認真地等著,生怕她一個激動傷到他們的主人,結果誰知道這女人竟然這麼蠢,弄得他們瞎忙一通。
顧珞宸倒是沒有給他們懊惱的機會,直接一昂下巴吩咐道:“去綁幾個醫生和護士來,我要做器官移除手術。”
是移除,而不是移植。保鏢們雖然有些疑惑,但很聽話,立刻跑出去找醫生。找醫生花的時間比較長,足夠簡單待在黑暗的環境裏,把所有壞事都想一遍。
而她最想不通的就是,為什麼顧珞宸會突然變臉?難道就因為看到簡曦在他麵前死掉的樣子?
可是,在簡曦死後,顧珞宸從未去祭拜過簡曦,還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過了好久好久,大門突然被打開。光線透進來,讓一直待在黑暗中的簡單有些不適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來的是幾個醫生,顧珞宸身材頎長,站在他們身後卻沒有被擋住。簡單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冷冰冰的表情,還有他嘴唇的蠕動。
他在吩咐醫生們:“去,把她的左邊腎髒給割掉。”
領頭的倒黴鬼很是不知所措。他今天是被突然逮過來的,現在本來應該坐在辦公室,卻跑到這裏要做一場違規的手術。如果做得不好,這就是謀殺啊!
他試著小聲地辯解:“還是去醫院吧!做手術需要盡量接近無菌環境,我們身上都沒有消過毒,病人會感染的。”
“她在泥坑裏長大的,抵抗力好得很,還要什麼無菌環境?趕緊切!”
“……”醫生無話反駁,想想自己的家人和孩子,隻好點頭答應,“是,請顧先生稍等。”
簡單一臉驚恐,下意識往後退:“你們要切我的腎,顧珞宸你瘋了嗎?難道就因為我撒了個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