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之上,黑壓壓的都是人,猛聽得人群之中一陣驚呼,聽到有人大聲叫喊:“冰麵裂了,不好了,冰麵裂了……!”
這河麵上的冰層並不薄,便是駿馬奔馳,倒也無礙,但是此刻上萬兵馬都從冰麵撤退,梁子河麵上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河麵之上,隨即多處出現冰裂的情況,人群擁擠,頓時便有許多人落入冰窟窿之中。
“大公子,趕快過河。”羅定西催促道,“卑職在後麵押後!”
肖靜笙此時卻也是心慌意亂,不敢耽擱,一拍駿馬,到了河麵之上,這時候北山軍潰退,將不顧兵,兵不理講,都隻顧著自己逃命,似乎隻要過了梁子河,便能夠逃出生。
梁子河南岸,肖煥章此時一臉陰沉,幾十輛投石車一字排開,每輛投石車都隔著很長一段距離,他手握馬鞭,看著潰逃而歸的北山軍,臉色鐵青,沉聲道:“傳令下去,準備裝石,本督一聲令下,立刻砸開冰麵,以免西關軍過河。”
旁邊有人忙道:“肖督,河麵上都是咱們的人,這時候破冰,咱們很多人會死……!”
“一幹酒囊飯袋,壯士馬革裹屍,哪裏像他們這樣,都是一群沒骨氣的東西。”肖煥章握著馬鞭的手微微發抖。
肖靜笙帶領援兵出陣之後,肖煥章左思右想,最擔心的就是北山軍全線潰退之後,西關軍會尾隨而來,反圍攻丹陽城。
梁子河是北山和西關中間唯一的屏障,他當然想到必須利用這條河來阻止西關軍的進攻。
肖靜笙帶人離開後,他立刻傳令,調動了城裏的投石車,兵力不足,拉來城裏的壯丁,將投石車運到河岸,將梁子河至於透支範圍之內後,準備等到西關軍殺過來時,用投石車透出巨石,砸破冰麵,以此阻止西關軍的進攻。
他騎在馬上,望著人頭攢動的河麵,忽然間瞧見中間一人正奮力往這邊過來,一眼就認出那是肖靜笙,倒不是他眼力好,而是肖靜笙的甲胄實在太過顯眼,雖然肖靜笙不善軍略,也很少上陣,但是對於自己的戎甲,卻是十分的在意,肖靜笙今日穿著一身泛銀的甲胄,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自然是十分顯眼。
眼瞧著肖靜笙在人群之中也往這邊擠過來,肖煥章倒也是微鬆了口氣,前方戰事一片混亂,他倒也擔心肖靜笙在前線遭遇不測,畢竟肖靜笙已經是他唯一的兒子,斷然不能有失,心中想著隻要肖靜笙過了河,看到後方有西關軍出現,便可立即下令投石。
陡然之間,肖煥章臉色驟變,雖然隔著遠遠一段距離,但是肖煥章卻瞧見,本來騎在馬上正往南岸過來的肖靜笙,不知為何,卻從戰馬上一頭摔倒下去。
他雙目睜大,肖靜笙此時的雙目也已經睜大,他在擁擠的人群拚力往南岸過去,眼見便要過河,卻感覺自己的脖子一陣劇痛,喉嚨裏似乎多出什麼東西,胸腔的氣息,便再也提不上來,身體在馬上搖晃兩下,一頭栽倒。
身邊逃竄的北山兵雖然不顧身邊的人,但是肖靜笙騎高馬穿戰甲,十分顯眼,陡然從馬上摔落下去,自然還是引起邊上眾人注意,眾人看到肖靜笙摔落馬下,隻見到一支羽箭竟然是從肖靜笙的脖子後麵射入,穿透脖子,從前麵的咽喉出來。
這一箭準確無比,貫穿頸脖,那是無論如何也活不成了。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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