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影門臨時據點外,一抹青色倩影立在絮瑤剛才所站在的地方,一塊藤蔓覆蓋看似沒什麼特別的岩石麵前。伸手在岩石光滑的表麵上摸索了一會,然後摸到了一個凹槽,按下去之後,岩石大門轟然開啟。
望著那條不知通向何處的黑道,她幾乎沒有一絲遲疑,大步邁了進去。一想到即將與那個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的人見麵,她心情複雜了,但別無他法。她不允許他再利用人來達到自己想要的,更何況他利用的人的身份是……
議事堂內,因夢絮瑤一句話,周圍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雖然這裏隻有他們三個人,但三個各懷心思的人堆在一起是件很可怕的事。
“哦?看來你下了很重的決心啊,憑什麼認為我會放你走呢。”即使她廢掉十幾年來在影門學的武功,那又怎樣,夜璟不想放過的人,他怎麼也不會放過。
“我不敢奢求你給我解藥,清除我身上的毒,但武功是影門的,我必須還。而且,我覺得王爺不會留一個殘廢的人在影門內,這樣既沒有好處,也浪費口糧。這麼愚蠢的事,相信以王爺的聰明頭腦,應該不會做才對。”
夜璟輕笑出聲,可眼底沒半分笑意,“你這是在威脅我?”好一個夢絮瑤,她的意思明擺著是,不管他答不答應,她都一定會自廢武功。
“不,你有選擇的機會。”她刻意頓了頓,直至他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才接著道:“是要一個廢人還是功力。”
“那你怎麼還不動手?”夜璟真的想不到,她可以為瑞麟犧牲至此,身份已經暴露,她也沒有回去的可能,卻仍妄想恢複自由之身。
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她抬起握在手中的劍鞘,用手緩緩拔出長劍,眸中閃著無比堅定的光芒,扔掉劍鞘,一隻手放在地麵上,另一隻手握緊長劍,幾乎沒有絲毫遲疑,快、很、準地刺向手腕的手筋,完了之後還手挑斷剩下一隻手的手筋。
“……”整個過程中,她連眉都不曾皺一下,但這種感覺肯定不好受。她把染血的長劍置於地上,任由手腕流血,看都不看一眼。
“這樣就可以了嗎?”她喘著氣,用不是很大的聲音說,額上因疼痛而出現了細密的汗。挑斷手筋等於無法再握劍,形同廢人。這代價聽起來挺大,但她卻沒有一絲絲遺憾,反而覺得解脫了。
“世上怎會有那麼便宜的事呢,想離開影門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畢竟我培育了你那麼多年,你回報之於我的是少之又少。”
“你明明說……”她咬牙切齒地開口,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
“我說過什麼了,我記得我隻叫你動手吧,可不記得答應過你任何事。”叫她動手可不是說要放過她,希望他放過她,得拿出一些更有用的東西啊,比如命之類的……
“……”果然是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她在心裏暗暗咒罵,但沒有說出心聲。
“你到底想怎樣,不如一次性說清楚,懶得我去猜!”原本來談判的耐性被磨光,她微怒地沉下聲道。
“嘖嘖嘖……這就怒了,這是求人該有的態度嗎,你理解‘求’這個字嗎?要卑躬屈膝的,要低聲下氣說話的,瞧你現在……”他故意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後繼續“本來還想著放你一條生路,如今得再慎重考慮了。”
窗戶邊上,傳來一些輕微的聲響,夜璟蹙了蹙眉,看向無名,輕輕頷首示意他去處理。接著,無名悄悄退出了議事廳,來到窗戶下,那人的身後。
無名慢慢不發出一點聲響地前行,自後麵接近那個人影。人影似感應到異樣,扭首欲回頭,但他還未來得及看到接近的人。
無名快速上前一個撲近,捂住了那人的嘴,在他‘唔唔唔’發出幾聲抗議後,他不理會那人掙紮的身體,強行拖著那具奮力反抗的軀體,消失在議事堂周圍,夜璟的範圍之內。
‘放開我!’但出口的不是強硬的聲音,而是‘唔唔唔’幾聲,因為自己的嘴巴被捂住了,他隻能這麼叫喚。本以為帶走自己的人怎麼也不會放手,沒想到那隻大掌移開了。
洛楓用力地吸了幾口氣,然後快速轉身,看著擄走自己的無名,憤恨地抱怨道:“你幹什麼帶走我,我還要……”
“你認為你剛才出去是最佳時機麼?相反不是,而是破壞他們談判!”無名氣極了,他都能忍住不出手,為什麼眼前的人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