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瑤已經自廢武功了,對於影門來說,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夜璟之所以不肯放開她,是因為麵子問題。雙方隻要再談一談,結果就會出來。反之,剛才若眼前的男人衝動衝進去,一切的條件都會變成利器。絮瑤不止走不了,還反倒要給夜璟安一個背叛影門的罪名。

此時,議事堂內,隻剩下夜璟和絮瑤兩個人,氛圍變得越來越冷。最後,絮瑤忍不住開口。

“請問王爺,到底要如何才能放過小女子?”牙關一鬆,她拔掉身上所有的銳氣,當真語氣輕了不少。如果這樣能換得想要的自由,要她認輸一次又有何妨?

“你知道太多了,放你離開危險的可是本王,本王是懂得做買賣的人,如今給你指一條明路。”夜璟的言下之意,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她就知道,事情太順利,內心越不安是怎麼回事。呼了一口氣,淡定從容地道:“請王爺明示。”

“本王記得你的歌聲很美,毀掉確實有點可惜,可是如果不毀,從你這張嘴漏出的信息太多了,本王的下場更慘。所以,把這瓶藥喝下。”夜璟撫著下巴,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按下座椅扶手的開關,旁邊便彈出一個小抽屜,裏麵有大大小小的瓷瓶,他挑了其中一個,拋給她。

“……”她麵露遲疑,也懷疑他話中的可信度,怕她泄密要她失聲?這個代價聽起來怎麼都不劃算,她猜不透他的心思,若有所思地盯著,接過握在手中的瓷瓶

用手搖晃了幾下,可以確定裏麵的不是藥丸,而是液體,但這裏麵具體是什麼還有待確認。她一點都不懷疑,他會用這種方法殺死她。

“怎麼?不敢了?怕本王說謊,這裏麵根本是置你於死地的東西?放心,要殺你,本王不會找任何借口,直接下令就行了。”本來他想毀的可不是她的聲音,而是她的容貌,但想了想,她向來對自己的容貌不甚在意,那就改其他的好了。

她仍是緊閉檀口,沒有說話,望著那瓶藥好一會,然後單手抹掉軟塞,仰頭就口就飲了下去。頓時火辣辣的刺痛在喉嚨中泛開,她疼得渾身發顫,麵色蒼白,拿著瓷瓶的手一鬆,瓶子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纖手忍不住掐住自己的脖頸,那疼痛的感覺沒有從喉嚨中消失,而是疼得越來越厲害,她每咽下一口口水,咽喉就加速疼痛一分,額上冒出豆大的汗滴,她蹙緊秀眉抬首,仰望高座上的人說。

“藥我已喝下,現在我能離開了嗎?”話從口中溢出,原本如黃鶯出穀的聲音變得沙啞難聽,但隻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她認為一切都值得。

“嗯,別再讓我看見你。”夜璟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擺了擺大掌,黑眸中滿是厭惡。

就在這這時,議事堂的門被敲響,夜璟喚了聲‘進來’。接著,一名平時負責傳話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被眼前白衣染血的絮瑤嚇了一跳,但門主不快的表情,使他噤口。

絮瑤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拖著滴血的雙手,挺直腰杆走了出去。他們的談話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隻要踏出這個地方,她就自由了。懷著這個心態,她走了出去。

傳話的人是來告訴夜璟,說有人要見他,他連問都沒問什麼人,直接說了句‘不見’,然後揮手示意那人離開。那人離開後,他臉色變得凝重,渾身散發著拒絕任何人靠近的寒意。

“出來。”忽然,他對著空無一人的議事堂喊了一聲,接著一個黑影飛快地閃了出來,單膝跪在他麵前。

望著剛才絮瑤消失的門口,他沒有絲毫惋惜地道:“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吧,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黑影意會地頷首,腳下步伐一蹬,旋身消失在議事堂,而夜璟則坐在座椅上,一隻大掌的手指指尖輕敲扶手,發出咚咚咚的聲音,乍一聽,仿佛來自地獄的鍾聲。

這世上,任何保證的話都是沒用的,因為人的話不可信,唯有死人才不會把不該說的說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就在夜璟打算起身離開,議事堂的門卻被人用力踢開。他正想訓斥是哪個沒禮貌的家夥,可當他看到門外的那抹綠影時,不由得瞪大了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