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林揚了揚眉,笑著說:“就在這裏,我還以為季總會帶她來呢,不想她今晚竟做了別人的女伴”。
季燕綏淡淡一笑,衝許紹林點了下頭便端著酒離開。
他是在休息區找到雲端的,遠遠看去,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雙膝上放著一本書,時而蹙額,時而莞爾,周圍的一切喧囂似乎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就好像是一幅靈動淡雅的油畫。
季燕綏緩緩走過去,轉念想起她今天是作為另一個男人的女伴來的,心裏湧上一股莫名的酸意,聲音懶懶的,略帶冷意。
“既然不喜歡這裏,何必接受邀請”。
雲端猛然愣住,抬頭看了看他,眼神迷離起來。
“季先生怎麼會在這兒?”
季燕綏皺皺眉,笑了,“難道我出現在這裏很突兀嗎?”
雲端怔了怔,而後微微搖頭,她怎麼忘了,這個男人作為S市的佼楚,出現在任何場合都很正常。
大廳裏放著悠揚的舞曲,有人在中央跳舞,季燕綏回頭看了一眼,眉峰一挑,麵向雲端的方向,手臂緩緩伸直,五指並攏手心朝下,勾唇笑問:“美麗的小姐,能有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雲端不拒絕也不接受,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唇瓣微抿。
卦姐分析的沒錯,他這樣的男人帶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控製欲,最討厭被人拒絕,而他手掌向下請她跳舞的手勢,在心理學上恰恰驗證了這一點。
半晌,雲端微微一笑,伸手直接握住季燕綏的手腕上下晃了一下,凝眸道:“不好意思,我拒絕”。
她明明是在笑,音色淡淡的,聽在季燕綏耳裏,卻是明明白白的譏諷。
他很意外,也確實有些不舒服,第一次見麵她衝出來救下他的時候,他還以為她一心向善所以很少給人難堪,而這也是他第一次請人跳舞,卻沒想到她的回拒如此堅決。
“給我一個理由”。
季燕綏倚在大理石柱上不緊不慢的問她。
雲端沉思一瞬,在心裏組織好語言,看著他說:“希特勒統治納粹時期,一直使用的一種握手禮便是手臂伸直掌心向下,這預示他掌控著主導權,在無形之中會給對方造成一種莫名的壓力,讓人會不由自主的想去服從他,所以大部分人常常難以理解為什麼一個身材矮小的畫家最後竟會有如此高的領導和影響力。
而季先生剛剛請我跳舞時,手心本能向下,說明這是你一直以來與別人握手的習慣,你喜歡向別人顯示你的權威以此達到逼對方就範的目的,很抱歉,這樣的握手方式恰恰是我最討厭的,所以我也隻能同樣用一種極端的方法來拒絕你”。
季燕綏饒有興趣的挑了下眉,溫聲笑道:“這也是心理學上的?”
雲端點點頭,聲音變得懶洋洋的。
“人的身體往往會比他口中說出的話做出更真實的反應,當你對每個身體語言都有所了解的時候,就會在瞬間知道兩個雙手交握外表和善的領導人,其實他們私下裏的關係非常惡劣,而有些人明明表麵上互相討厭,其實暗中卻在玩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