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於晏晏甚甚把翻湧的酒氣壓下去的時候,筷子還沒來得及放下,那緊閉的包廂門被從外麵打開了。
這一位姍姍來遲的客人,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有的甚至已經走離了座位前去迎接他,一時間握手的握手,奉迎的奉迎,攀情的,拍馬屁的。
這些人心裏都如明鏡似的,都明白著呢,這一位誰人也不敢怠慢了,更是不敢小看他,特別是跟他打過交道,合作過的,打心裏發憱。也不是說他的事業做得有多大,在場的雖然沒有人能跟他比擬,但也有人不差的,也矮不了幾個等級,但他在商場上的狠辣果斷,他的才智,特別是他身邊的那些兄弟,什麼二代三代的,那些根正苗紅的,自然是不用說了,就獨獨一個何嶽哲,此人從北到南,再從南殺回北,無往不利,明裏暗裏的勢力之大,讓人肅穆。他是此人的兄弟,再說他自身隻是無那爭權奪利之心,無甚野心,隻是安於一隅的安守著這不大不小的公司,否則,在S市,排在前三的,絕對會有他的一席之位。
而且,聽說最近他在跟何嶽哲合作,那實力更是讓人不敢小覷了去。
待得都坐下來了,又是一輪一輪的敬來敬去了,都把酒當水似的的往肚子裏灌了。
於晏晏是順著大夥兒站起來的,手裏還抓著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筷子呢,看見走進來的那人,眼裏愣了一愣,邊微垂下眼瞼,嘴裏嘀咕了一句:他怎麼來了?便靜默。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人的身上,誰也沒注意到這耳語般的疑惑嘀咕。
果不其然,他也是不想眾人知道兩人間的關係,並沒有跟她有隻言片語的交流,就連眼神都沒有半個,隻是不冷不忍的應酬著那些人。那些人敬的酒也是淺嚐即止,沒有來者不拒照單全收,也沒有推托,眾人也裝糊塗,酒照樣敬,助於下沒下肚,不關心。
他們談他們的,於晏晏做她的壁上花,安安分分的做個聽眾,觀眾。
隻是再沒有動筷子。
其實也沒有坐多久,他就起身告辭了。
於晏晏跟著眾人起身相送,送出了包廂,過了走道,送到了電梯前。
一路無恙,直到他進電梯前,拋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晏晏,過來,回家了。”
多平常普通的一句話啊,多平淡無奇的語氣,眾人都震驚,隨後了然,更是有意無意的向高明堂看去羨慕敬佩的眼神,隻有高明堂神色如常,眾人都以為他隻是定力好,卻沒有人看盡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深思。
聽到他的喚聲,於晏晏一開始則是迷茫,再是愕然,然後隻是輕輕的哦了一聲,沒出息的,便向前幾步把手放進了他伸過來的大手,走近,大手再下滑摟住了細腰。顧不得身後那些人看過來的各異眼神,心裏也不會在乎,院裏誰人不知道她每天上班有人接送的,細心的有心的人可能還會注意到,這段時間不止接送的車換了,就連人也不是同一個了,就不知道有沒有人往偏裏想去,以為她已經移情別戀換人了。
不是在意,也不是意外他對兩人關係的直白,隻是剛沉浸的她所以為的兩人的默契中,裝作不認識,臨了走了,沒想到他會橫空拋出來這麼一句,殺了她個措手不及。
電梯門關閉前,電梯外的眾人還看到了他溫柔輕挽她額邊細發的一幕。一片訝異間,所有人也忽略了他垂眸前睨向高明堂的那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