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發展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如同一隻陷入迷途的羔羊,完全被人牽著鼻子上,朝廷中人,狠辣無比,做事不看手段隻看結果,而那時的我太過青澀,玩不過他們在正常不過。”
梁君對朝廷毫無好感,不僅因為他臉上的傷疤是由他們造成,更的是他們的心已經變黑了,人性在為官之時已經所剩無幾,在其位不能謀其政,甚至殘害自己的百姓,完全配不上父母官這個稱呼,這個朝廷太過黑暗了,讓人身處其中壓抑無比,要想不被其毀滅,隻能被他們同化。
但黑暗之中,依舊有那麼幾點零星之光,雖然他們目前並沒有與之抗衡的實力,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正義會遲到,可永遠不會缺席。
“在我們逃跑之際,衙門已然知道京城盜竊案必是我們所為,於是展開了大範圍的搜索,城內城外,甚至連幾十裏幾百裏外的村莊都沒有放過,不過事情並沒有他們預料之中如此順利,或許是上眷顧,我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記得當初躲入一個山洞,在洞裏的時候已經能夠聽到他們的腳步,但隨著幾聲驚呼之後腳步聲越來越遠,等我們再出去看的時候,官兵已經不見蹤影,而山洞口有一張很大的蛇皮,看樣子蛻下來沒有多久,那時候也是冬日,按理來這些蛇類動物都已經進入冬眠,現如今擺在我們眼前那張巨大的蛇皮實在蹊蹺。”
梁君望著逐漸亮起來的色,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意,世道不公,上理應憐憫眾生。
鍾逸從梁君嘴中聽到如此奇幻的經曆,不免咋舌,絕處逢生也不為過,世間的一切都在按照一定的規律運行,可一旦有規則被破壞,進入錯誤的運行軌跡之後,便會出現秩序維持者,讓世間重新走到正確的道路上。
舉頭三尺有神明,可不信但不能不畏,對鬼神的態度鍾逸一直保持在如此層麵。
“雖著時日一過去了,身上所帶餘糧少之又少,而正值冬日,連樹皮都沒得啃,沒有辦法,我隻能重新走到老路上,而這次隻是偷出來一切糧食來解燃眉之急,因為我知道就算有銀兩,也沒人敢賣給我糧食,甚至還會因為暴露蹤跡而招來殺身之禍,偷來的糧食不多不少,正好夠眾人維持幾日,按照這樣的發展,我們很可能堅持過這個冬日,但事情再一次反轉了,一次出外偷盜時,從城內傳出消息,若是我不現身,那些從府內抓來的難民一個個就被斬首示眾,以此告誡百姓勿偷竊。”
“他們是大寧百姓,難不成那些官員連自己的百姓都不放過?多半是障眼法,用來唬你現身罷了。”鍾逸不相信官員會對自己的百姓下手,他們是手無寸鐵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可憐人,要是連他們都殺,那真的是良心被狗叼走了。
梁君笑了出聲,笑容之中滿是嘲諷:“原本我也同你一樣的念頭,但誰知道,他們竟然動真格的......”
“那他們要如何與上下交代,聖上會允許隨意殘害自己的子民?而活著的百姓難道不擔心下一個被動刀子的對象是自己?”鍾逸眉頭緊縮,他來到這個年代之後生死見怪不怪,但每條生命的流逝,都有其獨特的意義,而這群難民,本該是不用死的,他們陷入如此困境本就全都歸功於官員之手,現如今竟然揮刀朝向他們,這可真是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