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既無分,勿糾纏(1 / 1)

司徒惑抱著一身傷的影嫙回到白府,驚呆了白繆塵,白紫芩也微微有些乍舌。

滑過白繆塵,走過白紫芩,司徒惑一字未講,也不打算開口。那股痛,輕了很多,心卻沒來由的空。

抱著影嫙走回原來的院落。路過的下人皆驚,欲上前幫忙,卻又不敢接近。

白繆塵吩咐完管家備藥送往客房後,緊隨其後。眉目緊鎖,步伐匆匆。

司徒惑剛進房門不久,白繆塵隨後而至。遠遠瞧了瞧躺在床上的影嫙,疑惑道“怎麼回事?”

“依舊,圍打。原因,不用我解釋。”司徒惑語氣淡漠,指尖沾染著血,白皙的指尖映著血,尤為顯眼。一身白衣,血字,汙漬等等髒汙不堪。

白繆塵隨即明白。但司徒惑一身汙穢,連他都看不下去,司徒惑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我,我會處理。”

說著人已走至床邊,打量了一番影嫙,實在是狼狽可憐。翻過影嫙的手,把著脈。

“醒了,我便帶走她。六月之期,無效。”司徒惑抬眼看向白繆塵,言語斷斷續續,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白繆塵手搭著脈,眼神偏了偏。“是我的責任,你要帶走她,我不能說什麼。但你可否想過,雪憶,北極寒,是非地,她可活得下去?”

司徒惑不語,沉默。

管家拿來一幹清潔的藥品,遞給白繆塵。白繆塵清洗著影嫙臉上的傷口,一條條的傷痕,利器刮傷,雜物擦傷,一道道,毀了一張臉。

片刻的寂靜,司徒惑開口。“這裏,人心。”

“是,很過分,但也是事出有因,其間誤會罷了。”換下了一次次沾滿血汙的棉布,擦幹淨了影嫙髒兮兮的臉。白玉的臉上道道傷口,刺入白繆塵的眼。

司徒惑離得很遠,坐在靠窗的太師椅上,看不見影嫙。鼻尖微微的血腥味刺激著鼻腔,換回心髒一陣陣的抽疼。掀開左袖,那個印記,黑色的,泛著銀光。司徒惑看著失神,眼神帶著憂傷。

“白繆塵。”

傳入耳的,是影嫙低低的囈語。司徒惑自嘲的笑了。有幾分淒美。

白繆塵上藥的手一滯,這聲輕喚,他聽得比惑清楚。

“或許,她不會選擇,隨我走。”真正的師徒都算不上,原來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不要……不要走……師傅……”白繆塵聽著影嫙喊的很傷心,特別是那聲不清楚的師傅,快要哭出來了。

而司徒惑,隻斷斷續續的聽到幾聲“不要”,後麵的後麵,都沒聽見。“明天,我便回雪憶城罷。”釋然的歎息,即無分,何必糾纏。

“我……”白繆塵心中卻升起些許私心。“我會護好他的。”

“希望,如你所說。告訴她,不用叫師傅了。”司徒惑跨出步子出了門,神情說不好是笑還是憂愁。

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踩在白繆塵的心上。影嫙的手倏地握緊,緊緊的抓著白繆塵的手。白繆塵反握住影嫙,冰涼的觸感。影嫙喃喃囈語,白繆塵卻聽不清。

三人此景,殊不知,有些東西,決定了,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