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影嫙躺在石床上,周圍黑洞洞的,隻有破木桌子上有一盞油燈,微微閃著黃光,將屋子照的亮堂一點。
影嫙甩了甩昏沉的頭,眼前還有些模糊,看了看周圍惡俗的環境,很是不解。
自己不是昏迷在外了麼,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眼前漸漸清明,影嫙這才看見角落裏縮著的一個人,滿身黑衣,不細看根本看不出那有個人。
而且,似乎是個男人。不動不響,不知是不是也暈著。
影嫙扶著頭坐到桌邊上,看著閃耀的火燭,想著事情的經過。
她不會單純到以為是自己莫名暈倒,並且被人救了到這裏。
那麼,是雨墨?還是那個見都沒見過的東方笑?
火燭“劈”的響了一聲,火燭晃了晃,驚得影嫙把思緒收了回來。
轉頭看向角落裏那團黑色,還是不曾動過。
影嫙撐著下巴,無聊的吹著那油燈上的火焰。吹得快滅了便不吹了,又燃起來以後便繼續吹。不斷重複著。
她不急,一點都不急,主謀總歸會出現的不是麼?
她要做的就是等,也隻能等。她不奢求有人來救她,那根本是奢望,司徒惑也好,黎枂也好,還有那什麼白繆塵,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如果能活著出去,一定要把這些人踩在腳下,讓他們再無欺負自己的能力!
影嫙隻是想著,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耳邊聽到了些許聲音,便不想了。
那是回音,這種地方回音一向是很響的。聲源雖不遠,但應該也有些距離的。
角落裏的人似乎是也聽到聲音了,抬起頭看著這石屋裏沒有門的門,看都沒看影嫙一眼。
這讓影嫙頗有些鬱悶,自己就那麼沒有存在感?
鬱悶歸鬱悶,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影嫙反而平靜了下來。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的,該來的也總會來的。
來人踏進門,瞧見影嫙悠悠閑閑的跟燭火逗弄著,一陣訝然。“你倒是不急不躁,當真不怕死?”
影嫙站起來瀟灑的拍了兩下手,似想拍掉手上的灰塵。慢吞吞的轉正對向來人,眸子一抬。“我怕死,你就不殺我?”
“我不殺你,我殺不起你。”
“那我應該更淡定才是。”影嫙笑了。袖子一揮,整個人又躺回那鋪著薄被的床上去了。“聽見這話,我心裏是真的高興。”恨得牙癢癢,卻又對那人無可奈何?果真是不好的感覺。
“你還真不像表麵的那樣無頭無腦。”雨墨走到桌邊扣著油燈,指甲沾著燈油在火焰上燒著,仿佛燒的不是她。
“我還是同表麵一樣,隻不過對上你這種人,多了個心眼。”悠閑的搖著腿,不鹹不淡的飄出這麼些話。
雨墨不接話了。
“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做麼?”沉默了許久,影嫙閉著眼睛都快睡著了,屋裏才又響起了聲音,夾雜著回音,聽到異常清楚。
影嫙沒有很快的回答,想了許久,才回了一句“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雨墨手抖了一下,觸到了燈芯,似是痛了,快速的將手收了回來,像觸電般的。
“討厭就是討厭,沒有為什麼。”語速很快,像是在掩飾尷尬。
影嫙想笑又沒有笑出來,頓了很久,才傳出一個“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