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陪你下山可好?”司徒惑將栩洢做的輪椅往後拉了拉,像是怕輪椅一個不穩,滑進山穀去。

“好。”栩洢道。她無所謂是誰賠他下山,司徒惑既然願意,有他守著也很好。司徒惑自然不是沒腦子的人,必然會易掉這臉上的相貌,她沒什麼好擔心的。

“嗯。”

栩洢與司徒惑的話一直很少,現在,仿佛比當初更少。

栩洢下山的時候,是司徒惑推著輪椅。司徒惑換上了絕情宮玄色的衣裳,同樣也換了一張臉,那是張陌生的臉,栩洢並不認得。

原本司徒惑換的是子言的相貌,栩洢搖頭,司徒惑便又畫了些功夫,換了另外一張栩洢不認得的臉。

栩洢不禁搖了搖頭。換臉,聽著真恐怖。不過,她也是換了臉的,而且,是真正皮肉相連的換臉。那股子痛感,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得。

下山經過千蛇林,瞧見了許多蛇奴手中挾著笛子出沒,行色匆匆,連聲招呼都來不及同他打。栩洢自然知曉他們是要去護著千蛇林的蛇。

栩洢早就同弈辰打過招呼,弈辰護著自家的蛇,自然不會給那些人好果子吃。栩洢在山道上瞧見好多返程的人士,這是後半天,他們也是該返程回去了。

栩洢聽說清澗早就購進了大批趨蛇防蛇的藥材,放在城裏的鋪子上買賣,想必又能大賺一筆。

“快些吧,今晚能將這事處理了,最好趕著明後兩天將武林大會這事完結了。”沒了子言,栩洢似乎少了很多興致,隻想一切從簡,早些結束。

她很累,想回絕情殿好好休息,誰也不能打擾。

“嗯。”還是那個簡略的單音節。

栩洢不想再說什麼,跟司徒惑講話,真的很累。

栩洢提前吩咐下人準備了酒宴,二人到場的時候,眾人把酒正歡,宴席卻還沒開始。這群人,當真不把他這個盟主當回事。

見著栩洢到場,場麵也安靜下來。栩洢很淡定的被司徒惑推著走過中場,坐上了盟主的首位上。

眾人目光幾乎都鎖在栩洢身後推輪椅的人身上。他們都知道栩洢身旁跟著的人必是高手,像絕情宮首席護法冥離,還有上次那個手拿銀竹清空笛的男子。這次,卻又不曉得是哪個江湖上無名的高手。

栩洢坐定,沒什麼客套的話語。隻是一開口就切入主題:“各位這半個月的成果,想必也都交給公證的人統計結果了吧。我不想客套,隻想盡快結束。誰是公證人,直接宣布誰是贏家就好了。”

栩洢瞧見不遠處站起來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胡子半白。“盟主,老夫便是這次公選的公證人。”尊稱栩洢一聲盟主,著實難得。

“天山派,慕清掌門?”栩洢問道。慕清這個人,栩洢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江湖上極富盛名,傳言說是正義淩然,剛正不阿。她以為當得起慕清這麼文雅名字的,應當是個清秀小生,卻不想,是個半百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