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眨眼間,還是很快的。

耳濡目染,栩洢也知道了不少事跡。統統是關於即墨的。

比如即墨公子耳目聰慧,比如即墨世家如何富麗堂皇,比如那人中龍鳳的即墨公子為何眼瞎……

且就第三個好好拿出來說道說道吧。

那即墨自打出生便有眼疾,並非完全看不見,隻是視力上有障礙,看不清。大了以後,便習慣用布條蒙著自己的雙眼出門,耳力極好,五感更甚,記憶力最是驚人,多數情況下自然用不到一雙眼睛。

栩洢對這些不感興趣,隻要是有名頭有勢力的人,她都不感興趣。

出了夙緣渡,孤身行走江湖,也走不出些什麼門道。幹脆到了個大城,買了一處地方,請人搭了個擂台,再花錢請了個文人墨客寫了條橫幅拉在擂台上頭。

鮮豔的橫幅,上麵八個筆墨大字:比武招親,文武皆可。

栩洢去置了件衣裳,請老姑娘化了個淡妝,一派閑淡的坐在擂台上頭。

還請了專人維護現場秩序,她自己絲毫不操心。

這一切要花費的銀兩,全是即墨留的那張銀票,美名其曰:擺渡費。

不憑背後勢力,單憑眼前美貌,還是有不少人上擂的。

無外乎清雅秀氣的被莽夫打下去,莽夫又被人舞文弄墨的比了下去。栩洢看著,竟無趣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台上還在打,筆墨費了不少,毛筆也廢了不少,地上七七八八還散落著各種兵器。台上的兩個人,一手挑著毛筆,一手提著兵器,臉上畫上了墨水,身上黑斑一塊塊的,好不滑稽。

想是從文鬥到武,鬥了許久了。

栩洢撐著頭,望向那無趣的兩人,繡花拳棉花腿,哪有點打架的樣子?

“你們倆這般有默契,過來應什麼擂,招什麼親,不如湊做一對,豈不省事?”掃了那二人一眼,對著自己花錢雇來的人道:“轟下去,將現場清理幹淨。我累了,明天繼續。”

其實不是覺得累,隻是覺得今天來的人,好生無趣。看看明天如何再說。

第二日,沒有上眼的。第三日,沒有滿意的。第四日,也沒有讓栩洢提的起興趣的。

一直到了第十日,才來了個讓栩洢頗有點感覺的人,隻是這人,卻讓栩洢一陣無奈。

一身白衣站在場上的那人,無劍無刀無兵器,無筆無墨無表現,卻結結實實沒有一個人敢上擂。絲帶蒙著眼,就撐著一把紙傘站在那,氣場就強的所有人不敢應擂?

栩洢扶額一陣頭疼。這即墨老兄,到底讓不讓她尋得良人了?

“即墨兄。”栩洢上前,拱手一笑道。

即墨嘴角淺笑,張口道:“又見了?”

栩洢客氣道:“幾日未見,過的可好?”將話反問了回去。

栩洢知道即墨隻是看不清,不是瞧不見,態度自然是客客氣氣的。

“還好。”將臉撇開,栩洢這才看見即墨臉上一道傷口,像是劍氣劃出來的。伸手欲摸,到半路的手硬生生的給拔了回來,咬了自己一口。

即墨似是打量了周圍一番,轉回來看到栩洢的動作時,輕笑出聲。後才道:“你用我給你的錢,辦了擂台,比武招親?”

“是,改天把錢還你。”栩洢吸了口氣,剛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舌頭還隱隱作痛。“即墨兄還有事兒嘛?沒事可以下去了喔。”

即墨偏著頭往後看了看,抬頭又看了看橫幅:“比武招親?”

“是。”栩洢應。

“文武皆可?”

“是。”栩洢再應。

“都可以參加?”

栩洢頓了頓,似乎猜到了即墨的來意。

“嗯?”

“啊?是,都可以參加。”栩洢頓時傻眼了。

“喔……即墨世家大公子即墨,打擂。”即墨聲音依舊清潤,不高不低,卻可以讓全場聽得見。

場下嘩然,一片驚訝之聲。

縱然認出了即墨的人也不免的驚愕。即墨世家大公子即墨,是唯一一個以姓作名的公子,也是最奇異出眾的一個,未有婚約,卻在這裏揚言要參加她人的比武招親。

最過驚詫的莫過於栩洢,雖然栩洢猜到了即墨的用意,卻還是被震驚到了。她不想與即墨有太多交集,更無論說即墨來打擂。

世人皆知,大世家的富貴生活是好的。可她栩洢不想,不想與這種世家公子有任何交集。否則,也不會淪落到到處流浪,隻為尋一個平凡良人的地步。

“先不要忙著拒絕我,我會告訴你,我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