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櫃不知不覺就已經是彌足深陷了,現在想回頭哪裏還來得及,甚至,就連反思李驕陽從什麼時候開始設計他,都顯得有些多餘,他現在隻能重新打起精神來,把千機閣的營生一點一點撿回來。

郝掌櫃這一行畢竟幹了幾十年了,沒用太長時間,就漸漸有了起色,不過,因為燕衡從中搗亂,到底是不如從前。

李驕陽為此著急了幾天,然而,等到燕王李毓慶送過來的時候,她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燕王也不知道在都衛府給灌了多少藥,每天都沒有多少清醒的時候,韓通也囑咐過了,他這個身體,必須時時刻刻小心在意。

驕陽怕出意外,就請了齊夫人去給她看傷。

齊夫人很久都沒見過這種重的傷了,就連林茂都不如他這十之二三,“這人還能活著簡直就是奇跡。”

“師父,此人非常重要,咱們務必要確保他的性命。”驕陽說道。

“他是什麼人啊?”

齊夫人在做妙法神尼的時候,對當時的太子和燕王都是有印象的,不過現在,她是一丁點兒都認不出來眼前這人了。

李驕陽可不敢把燕王的實底兒交出來,隻含糊說道,“都衛府的欽命要犯,至於到底是什麼人,他們也沒跟我細說。”

齊夫人對於家裏突然就出現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不是很適應,當然,她也很認可一點,都衛府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知道了。我列張清單,請姑娘幫忙預備些藥材,再要一支年份好的山參,以備不時之需。”

齊夫人說的十分鄭重,讓驕陽感到了一絲緊張,“他不會有事吧?”

“暫時的話,應該是死不了。但是這個樣子。活著也是活受罪。”齊夫人都有些同情他了,還不如死了痛快,“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麼事兒。十八般酷刑算是都熬了一遍了。”

李毓慶唯一錯的就是生錯了人家,驕陽心裏歎了口氣。

“師父若是有辦法,還請全力醫治他。”

齊夫人突然覺得這人眉眼之間有點眼熟,“醫治好了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要再會都衛府,把之前的罪在重受一遍。”她稍微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想,都衛府大費周章的把他弄過來,總不是真的為了治傷吧?”

隻要捉到廢太子李毓莊,燕王就算是沒事兒了。驕陽雖不便跟其他人解釋,不過,還是隱晦的說了幾句。她有些擔心齊夫人覺得此人必死,就真的會放棄。

“那倒也未必。”驕陽說道。“都衛府做事我雖然不太了解,但是有一點至少可以確認,都衛府隻要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也就沒必要在把他怎麼樣了。”

齊夫人一聽就知道,這位翌城公主是熟知內情的,她不說,或許這個人不是一般的重要。

她並沒有太多興趣去打探,隻是在用藥的時候,多盡了幾分心思。

“殿下放心吧,我一定盡力而為,隻是此人傷勢太重,又有些沉珂,我也不敢保證他能活到什麼時候。”

治病從來也治不了命,驕陽一直都知道,“師隻管盡力就好。”

齊夫人點頭應允,倒是很用心的給他開方下藥,然而,他受的罪實在是太多,基本上沒什麼起色。

驕陽每天都過來看好幾遍,生怕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更鬱悶的是,那燕先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會不會我們防範的太嚴,他不敢來了?”驕陽猜測道。

“不會。”阮慕陽說道,“燕王還在我們離火堂的時候,李毓莊就沒少想辦法就他,你這裏防範再嚴也是有限,還不至於嚇退他。”

“可是都過了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他已經放棄了李毓慶了。”驕陽心裏很著急,這燕王的日子可是有一天沒一天的,萬一一不留神他死了,可就全完了。

“那也不應該。”阮慕陽說道,“以前在離火堂的時候,李毓莊救了他十幾次,每次代價都不小,不應該出了離火堂,也離開了都衛府,他反而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