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鋤禾日當午(2 / 2)

婠婠走到段達身邊,伸出芊芊玉手放在段達心口,道:“在奴家麵前謊,可是隨時都會被奴家揭穿的哦!”

段達這才記起,這妖女有聽音辨情的本事,隨機又滿心疑惑,自己被她用手放在心口,竟然未加提防。總之遇到這妖女後,他做了許多違反性格的事,偏偏心中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故拿開婠婠放在心口的玉手,微笑道:“人人心中都有一些不願別人知道的秘密,藏在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大姐不要試圖給挖出來,可是會傷人的!”

婠婠皺了皺可愛的鼻子,嬌嗔道:“不算了,人家還不想知道呢!”然後道:“跟我來!”就順著山梁向前越去,像一隻偏偏起舞的舞蝶,飛舞在善良兩側的野花中間。

段達背負雙手,心靈沉靜,純以雙腳發力,跟在婠婠身後。雖然看似閑庭信步,其實每步踏出都前進十來米,且在腳下半固結成岩的山梁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如此行進十餘裏,來到一個山坳中,有百餘戶農家院,錯落分布,布局合理,山坡上是一道道的梯田,綠油油的,泛著勃勃生機。

段達不知道婠婠是怎麼通知裏麵的人的,當他們進入山坳時,已經有一個人在等待這段達他們。這人奇醜無比,一身農夫打扮,肩上扛著鋤頭,見到段達,他那坑坑窪窪的臉上露出笑容道:“在下正要下地勞作,段公子肯否幫老朽一把呢!”

段達暗道幸好在路上找了身衣服,否則非要出醜不可。

這時身邊婠婠道:“一路風塵仆仆,害的人家渾身髒兮兮的,我要去洗個澡,段公子正人君子,當然會和趙師叔一起下田,對嗎?”

段達知道這妖女在擠兌他,如果他不願意,就好像有偷看她洗澡的嫌疑,故微笑道:“當然!”

就這樣段達跟著趙敬亭來到山坡的梯田上,趙敬亭一路上竟然再也沒有同段達話,到了山坡上後就徑直拿著鋤頭修理自己的禾苗。段達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山坡上這些梯田約有三米長一個台階,台階高差有半米,在每個台階上都有一杆青竹順著台階邊緣延伸,青竹上有孔,孔中流出的水正好滴在禾苗的根部,這是在現代社會也很難達到的滴灌技術,竟然在大唐世界中就有。

段達細心觀察,這些禾苗長勢喜人,給人一種昂揚向上的感覺,仿佛不是植物,而是一個個昂首挺胸的士兵。

時間一秒一秒流過,趙敬亭依然手握鋤頭在給禾苗鬆土,他雙手有力,步伐堅定,每一鋤頭都鋤在禾苗空隙間,把雜草除掉卻不傷禾苗分毫。段達看出他並未使用任何武功,也未動用內力,但是在他鋤地過程中卻又一種不出的韻律,充滿了美感,使人入迷。

就這樣整個下午段達都在看趙敬亭鋤地,他們一個鋤的專心,一個看的入神,互不打擾。

色擦黑,趙敬亭收起鋤頭,向段達道:“回去吧!”段達跟著趙敬亭回到那個桃源似的村落。

晚上段達躺在床上,腦中不斷閃現趙敬亭鋤地的身影。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這個江湖大豪,跟黃河幫競爭多年不落下風的一幫之主,為什麼會在這兒種田,而且看他的樣子還是樂在其中。

他又為什麼讓自己看他鋤地,段達不相信陰癸派費這麼大力氣把他弄過來僅僅為這個,中間肯定有其他原因,難道是因為想拖住自己,打擊關中劍派。

可是段達心中感覺平安踏實,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從婠婠的話中,他能感覺到這次陰癸派似乎沒有惡意。

第二,趙敬亭依然一大早就來叫段達跟隨他一起下地。就這樣一連十餘日,段達每早上跟隨趙敬亭下地,日落西山而歸,竟然過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家生活,甚至連練功也忘記了。

雖然如此,段達卻並非沒有收獲,他感覺自己晚上睡覺前默誦夢蝶功越來越有感覺,這些竟然都沉沉睡去,沒有做過一次夢,第二精神出奇的好,到了晚上又特別容易入睡。隻要他每次默誦夢蝶功,心靈就會變得平靜,空靈,然後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出前醒來,分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