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亭一邊行走一邊輕輕撫摸著身邊的烏禾,輕聲道:“春秋時期,出現無數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們相互促進,相互啟發,都在探尋救國救民之道。我們農家的先賢認為救國救民之道就潛藏在這黃土地之中,可惜不被諸侯接受,退而隱居,竟然自這禾苗中發現煉神之法。”
段達凝神傾聽,趙敬亭繼續道:“咱們雖然自認為萬物靈長,其實已經遠離自然,想要師法自然何其難也。但是禾苗卻不然,仍然按大自然的教導行事,無意中流露出自然規律。你看這些禾苗,早上太陽即將升起時,開始複蘇,朝氣蓬勃;白充盈飽滿,迎接陽光;到了晚上又漸趨隱伏,夜間安寧平靜,雖然它沒有意識,卻在按著自然規律行事。”
段達全身一震道:“我明白了,前輩的和《易經》卦辭一樣,晚上為“潛龍勿用”,早上為“見龍在田”,中午為“飛龍在”。那“龍躍於淵”定是在早上和中午之間,“亢龍有悔”在午後。”
趙敬亭以更震驚的目光看著段達,歎道:“段公子在武學上確實是難得的才,舉一反三。周易是中華最古老的學問,其中藏著煉神秘法不足為奇。”
段達繼續思索道;“可是“群龍無首”又是什麼意思呢?”
趙敬亭似乎被段達打擊到了,有心灰心道:“應該是進入另一個境界的鑰匙,就不是我能猜測的了。”接著道:“段公子隻要每以這種心境煉神,必能突飛猛進。”
段達再次躬身道:“前輩提點之恩,無以為報,以後有任何差遣,晚輩絕不推辭。”
趙敬亭醜陋的臉上露出笑容,問道:“難道我讓你做任何事你都不推辭,若是讓你做傷害理之事呢!”
段達斷然道:“前輩定不會如此!”接著真誠道:“段達出道以來,見識過許多高人,能讓段達佩服的不少,但是令段達敬服之人,隻有前輩一人耳!”
趙敬亭笑道:“因為我傳你武功?”
段達搖頭道:“前輩所傳秘法雖然珍貴,但是不及前輩躬身隴畝之行。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趙敬亭道:“你似乎從未種過田,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慨?”
段達道:“若我我前世種過田,前輩相信嗎?”
趙敬亭釋然道:“怎麼會不信?原來段公子是開啟了宿慧,怪不得能有如此成就。”
段達再次愕然,原來古人對於轉世並不陌生,也並不異樣看待,隻是當作才的一種。看來自己以前確實自己嚇自己,還以為穿越是不能示人的大秘密。
既然開了,段達就把心中疑惑接著問出:“前輩既然是農門中人,為什麼要加入陰癸派?”
趙敬亭道:“我本身就是陰癸派弟子,後來因為一些事避世隱居,正好遇到上代農門之主,陰差陽錯之下成了他們的傳人。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問出來吧?”
段達有些不便起齒,鼓起勇氣道:“婠婠姐似乎對晚輩動了真感情,這中間有什麼原因呢?”接著補充道:“這隻是晚輩的感覺,若猜測錯誤,請前輩為我保密。”
趙敬亭笑道:“煉神之人感覺敏銳無比,怎麼可能感覺錯。”接著道:“我們陰癸派的心法和慈航靜齋的心法想要圓滿,都必須經曆情感洗禮,我們叫做情劫,慈航靜齋叫做情關。若是能夠過情劫,心法就能達到十八層大圓滿,慈航靜齋的心法也一樣,通過情關就能達到死關境界。”
段達道:“前輩意思是我就是婠婠姑娘的情劫?怎麼才能度過?”
趙敬亭道:“婠兒是否曾把真氣注入你體內過?”見段達點頭承認,接著道:“你不但是婠兒的情劫,也是慈航靜齋這一代傳人的情關。”
段達不信道:“我並不認識慈航靜齋傳人,怎麼可能成為她的情關?”
趙敬亭道:“我們陰癸派的魔秘曾經和慈航靜齋的劍典相互融合過一次。結果卻出人意料,兩家門派每一代傳人隻有一人能達到圓滿,需要另一人犧牲。所以兩家才會漸漸成為死對頭,每次傳人出世都要爭個你死我活,這是成道之爭。就像鯉魚躍龍門,過去的成為神龍,過不去一輩子凡魚。”
段達皺眉道:“難道就沒有兩全之法?”
趙敬亭搖頭道:“當年妍選石之軒作為情劫人選,不過最後還是沒有爭過慈航靜齋的碧秀心,功法永遠停留在十七層,不得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