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裏,冷溪和宋念形成了一種詭異的行動模式。
白日間冷溪離開艙房,煎藥取飯,夜裏就是宋念一個人潛入貨艙,像耗子般過冬糧一般,一點一點地從他們的貨箱裏偷拿罌粟果。
白他便窩在艙房裏,研究怎麼用有限的材料,製出足夠藥倒一群大漢的蒙汗藥來。
冷溪平時的活動範圍也很有限,但很少再在夥房裏碰到過韓春了,就算有時是在甲板上偶遇,也隻是點個頭,打個招呼,基本不上話。
船上其他人也像是被特別打過招呼一般,沒要緊事兒的話,就連吳根也都很少和冷溪話了。
在水上行至第八日,他們的船隻便傳聞中最危險莫測的湖心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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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冷溪特意拿晾衣裳做借口,離開了艙房來到甲板上。
等她端著滿滿一盆衣裳出來的時候,竟發現整條船上的人此時此刻都聚集在了甲板上。
她心中暗暗疑惑,便想著找旁邊的人打聽一下,結果那些人像是被甚麼約束著似的,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頭叫她別管。
還好被吳根瞧見了,便好心地給她解釋:“娘子放心吧,沒甚麼大事兒,隻是過會兒咱們就要過江心了,可能會有些驚險,他們不告訴你也是怕你擔心。”
“就是傳中封印了上古妖獸的地方麼?”冷溪怯怯地問。
周圍聽見她問題的人紛紛撐不住大笑起來,連吳根也笑著道:“甚麼上古妖獸,不是早跟你是老人家哄孩兒的了麼?其實就是夥占著江心島的水賊,會打劫過往的船隻。卻因領頭的幾個功夫實在撩,若是不讓他們搶,便要殺人放火,毀屍滅跡。”
冷溪裝作後怕地一縮脖子,抱緊手裏的木盆:“這…這沒人報官麼?”
吳根耐心道:“很多年前卻也有船隻被搶了之後氣不過去報官的,奈何鬼知道那群人哪裏來的耳報,竟在官差派船來捉拿他們的時候躲了起來,弄得官差無功而返,隔了幾,那報官的人全家就都被殺了。衙門知道之後原本要繼續追查,誰知每每派船來查看的時候,都被他們躲了過去,然後衙門裏就開始死人。後來死的人多了,當地衙門受到了威脅,便也不敢再查,更不敢再往上報,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幾十年。”
“看來這些人不止是功夫撩而已,”冷溪兀自低頭喃喃了兩句。
“嗯,夫人你甚麼?”吳根沒聽清她在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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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連忙掩飾道:“沒甚麼,隻是有些害怕,奴家一害怕就這樣,愛自自話。”
“這樣啊……不過沒事兒的,韓大當家已經準備好過路費了,夫人就放一百顆心吧。”吳根又開始拍著胸脯,給她打包票了。
“可我瞧著,前麵仿佛沒甚麼島啊,咱們還有多久到呀?”冷溪又張望著問。
“最近湖上風大,咱們的船又是在逆風而行,所以腳程可能慢些了,大約得等明日清晨才能到了吧。”吳根不厭其煩地給她解釋。
“那為何這時候就要召集人馬了,奴家原還想著找地方晾衣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