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忠原來是想要他們跟來作甚麼的?”宋念還是那麼擅長捕捉重點。
冷溪說來就覺得好笑:“沒別的,隻是知道那個烏思齊不是靠譜的使臣,想讓他們過來盯梢,不讓他在咱們麵前說錯話的。結果沒想到的是,三個人都這麼不靠譜。”
宋念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現在不管是北羌還是秦世忠的處境,都是真的不大好過的。要不然雷格死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說來的也應該是雅爾敏,而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烏思齊了。”
“北羌或者是雅爾敏到底發生了甚麼我不關心,我隻擔心咱們玉兒。”冷溪的手邊說邊緊緊攥成了拳頭,轉頭望著宋念道,“官家此去北境巡檢多時,那麼在官家看來,如今的大乾是否已經具備隨時可以發兵北上,救回玉兒的能力?”
在一眾為自己所信賴的文武重臣麵前,宋念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隻不過,“還差一個名正言順的出師之名。”
孟鶴鳴不甘心地“哎呀”了一聲:“他們膽敢派人行刺您和娘娘,這還不夠麼!”
“這件事當然不算甚麼,他們可以推給原就是中原人的秦世忠,秦世忠還能在推給手下那兩個自以為是的蠢貨!”冷溪失笑地看了一眼孟鶴鳴,接著又與宋念相對一望。
這麼短短一瞬的對視,卻包含了他們兩個人這些天來所有的情緒,擔憂、掙紮、憤恨、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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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希望,“隻要北羌在十五日之內,承認是他們自導自演害死雷格,意欲嫁禍我朝,從中謀利,並且將魏國長公主安然無恙地送還我朝,此事便可既往不咎。”
孟鶴鳴還在那兒發愣:“那他們要是應了呢?”
不說是冷溪,這回就是平日裏和孟鶴鳴關係最鐵的南庭正和沈辱都忍不住瞧著他笑出了聲。
南庭正拍著他寬厚的肩膀,笑得一雙眼睛都眯了起來:“除非他們真的不再是當年獨霸北方的狼神後裔,真的已經不在乎臉麵了,要不然光是官家所說的第一點,他們誓死也不會認下來的。”
不過易傑仁這時也再次提出了那個合理的擔憂:“倘若他們反過來以玉昭長公主的安危要挾我朝呢?”
“他們敢!”冷溪依舊還懷著一線希望,從龍椅上站起來的時候袖子裏的雙拳緊緊攥著,聲洪如鍾,“因為他們很清楚,玉兒一旦真有個好歹,我大乾不僅有了出師之名,還必定會跟他們魚死網破!”
宋念的眼底亦升起一抹之前從未有過的鄭重,“吾妹若歸,北羌闔族尚可保全,若吾妹不歸,朕便蕩平整個胡律沁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