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念這時也說了,“這些不過是我從那些北羌人嘴裏零零碎碎聽來,又自己拚拚湊湊的,事情究竟是否如此,還未可知,得等親眼見到雅爾敏,咱們才能知曉。”
沒辦法,他二人的北羌話都隻學了些皮毛,在人家的地盤上連蒙帶猜弄明白這麼多事兒,已經很顯宋念的本事了。
所以冷溪隻會問:“那她關在王宮地牢的事兒是確定的吧?”
宋念點點頭,“這北羌人的王宮倒是不大,我剛才還摸進去了一趟,踩過點了。”
冷溪聞言,便要起身:“那還等甚麼,咱們這就先去找到雅爾敏,把秦世忠的藏身之地問出來吧。”
於是他二人火速換了身輕便的夜行衣,混鐵棍、文武雙刀、繡春刀齊備,穩穩扣在腰間。
隻不過是在離開那個堆滿雜物和稻草的角落,整裝待發之際,冷溪卻忽然想起了點甚麼:“對了,玉兒呢,你有沒有打聽到關於玉兒的消息?”
然而,走在她前麵的宋念卻搖了今夜的第三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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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今夜烏雲如幕,風冷如刀還看不見月亮的緣故,氣氛也莫名有些沉重。
沒有光亮的天空就像是被一支沾滿濃墨的毛筆重重描抹過一般,四下裏皆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除了住著赫赫葉慕拉部族最最尊貴之人的呼林王宮之內,宵禁之後的呼林城內,半點火光都看不見。
冷溪宋念倒是很習慣走夜路了,隻不過如此過分安靜黑暗的環境,讓他們莫名都不想說話。
心口就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雖然並未到喘不上氣的地步,但就是悶得厲害。
全程隻能偶爾聽見他們對彼此說:“跟緊”、“低頭”、“小心”、“慢點兒”。
當然,還有最後一句。
“就是這兒了。”
地牢正門就在他們的眼前,門口兩側分別站著四個守衛。
這會兒剛過了換防的時辰,他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睜著,正是精神抖擻,頭腦清醒的時候。
“這附近隻有一支巡邏衛隊會每半個時辰就會經過一次,咱們抓緊時間。”
說著,宋念便從貼身藏著的小瓷瓶裏取出幾粒小藥丸,仗著身法靈活敏捷,形似鬼魅地朝著那幾個守衛邁開了腳步。
冷溪連忙跟了上去。
就像是幾陣陰風從身後吹過,門口那幾個守衛都還未能看清楚他蒙著黑布的臉,嘴裏就被塞進了甚麼帶著異香的物什。
隨著脖頸後邊一痛,兩眼一抹黑,便就甚麼都不知道了。
冷溪幹脆利落地輕輕擦了擦手掌,抬起頭時正好和喂完藥的宋念對上了眼神。
經年積累的默契讓他們隻用這樣一個短暫的眼神便明了了彼此的想法,再同時低下頭,伸出手,在倒下去昏迷不醒的守衛之中隨便撿了兩個拖到了角落。
緊接著,扒盔脫甲。
再然後,殺人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