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外貌上,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他,也已經不是當年的他。
仇還是當年的仇。
最為可貴的是,一見到時,張玲便已經重傷,而且,還是那麼傲然地不願隱藏。也正因為她的重傷,才讓她一直沒能發現自己。可是他準備出手的時候,黑甲軍來了,景陽也來了。
他認得景陽的劍,所以他認得景陽。
然而這個前朝太子如何如何,從來不是他考慮的問題,他不願意插手入勢力之爭,朝堂之事,他隻想報血海深仇。
所以他選擇了等待,等待黑甲軍走遠,等待他們來到一個無法逃走的地方。
他終於等到了,所以他出現了。
“今日,你必須死。”他寒聲,聲音就像這峽穀裏,最陰冷的一陣風。
這一聲,積蓄了十五年的恨。
長槍忽動,破風而來,在幽暗的峽穀裏,就好像是一道銀色的閃電。
這一槍,積蓄了十五年的恨。
崖壁上的青苔被這強大的雷霆意逼迫得頓時焦黑,崖壁上的鬆懈細石不斷地顫抖。
這等恐怖的力量讓景陽的麵色沉重得遠遠超過數前在山穀,大戰張玲時的神色,隻因那時候的張玲,遠不如這個男子強!
這個男子所展現的,便是他迄今為止,如此直麵麵對的——最強力量!
風再度適時的吹來,吹在每個人身上,吹在雷霆長槍上,吹在那石間頑強而生的草上。
草彎腰,像是在俯首稱臣。
然而劍仙不是草,她從來不懂得臣服,不懂得退路。
麵對神武帝,她懷著淡淡地報恩之情,都未曾有過一次低頭,又何況這個七星武者?
哪怕有一她真的成了草木,她也是一顆不懂得彎曲的草木,是一顆注定筆直,傲看風雨的草木。
她的鈴鐺開始急急發聲,鏽跡斑斑的鐵劍朝前一指。
一股浩然氣自她身上發出,鐵劍也散發出強大的力量朝前斬去。
劍中自有大道,讓景陽雙眼明亮的大道。哪怕實力遠不如巔峰,可是她始終明白巔峰的滋味,有巔峰的領悟。
站在至高的高空看人家戲舞,落到人間時,眼中依然是那等俯視的姿態。
她出的劍,就是如此。
力量不如巔峰,可是劍意還是巔峰的劍意,依然是那般浩然,那般霸氣。
然而無論如何,力量還是很弱,相比之前的張玲,這一劍真的很弱,甚至不如十五歲的她。
看著張玲如此平靜地出手,出手之後是如此一劍,果然如他所想,男子心中無比暢快,嘴角的笑意就像是冬夜期盼已久的彎月。
他苦等這麼多年,一朝出手,豈會貿然。
他知道張玲接不住自己的這一槍,他知道張玲將死,所以心中更是舒暢無比,以至於十五年未曾前行,自認為陷入囹圄的境界,竟然像是打破桎梏般,了再度攀升了幾分!
槍上浮現許多細的藍色雷霆!
數十丈高的崖壁上,是鬱蔥蔥的樹和草,幾顆古鬆彎曲地生長在崖壁上,此時如針般尖細的鬆針朝峽穀內落去。
下落數丈,又統統成了碎屑。
張玲在吐血,當她出劍的時候她就在吐血。
她身有重傷,所以她始終在傷而行。要打敗這個平日裏隻需要她一個殺意的眼神,便會屍骨無存的七星武者,此時的她,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
然而有代價,也未必能有收獲。
雷霆在劈來,她的劍最終還是應上了雷霆。
沒有太多震撼的景象,隻有一方的笑,和一方依然傲然但微帶的痛楚。
她敗了,雷霆使得她的長發頓時蓬鬆,朝後飛揚,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上僅僅掛著的寸縷,也頓時被撕扯成了碎片,露出某些不該露出的風景。
她第一次體驗到,當年自己碾壓對手的時候,那些在她眼中無比脆弱的汙濁人類,是何等的感受。
可是槍沒有捅入她依然羸弱的身體,而是捅在了幽黑的黑甲上。
男子浮現一抹厲色。
ps:我真後悔自己昨提議三更,哎,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