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遲那時快。樵夫話剛落,一柄金光耀眼的大斧已兜頭向清流師兄砍下。我驚得目瞪口呆之際和無歌一道被那股力量掀飛兩丈有餘又重新跌在竹林邊上。清流師兄則雙袖一陣舞動,片刻間已將自己罩在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冰屋裏。那柄大斧砍在上麵隻濺起了一些冰屑飛向四方。而本已受傷的烏鴉卻早被樵夫摟在懷裏躍出了好遠。
樵夫回頭見並沒有傷到清流師兄一根汗毛,氣得放下烏鴉就欲再出手。誰知烏鴉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三師兄,我不許你傷了五師兄。你若再敢施招,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哎呀!燕舞,你別傻了!他都對你狠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奢望什麼呢?難道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你會不知他本就是冷心冷清之人?長得好又怎麼樣?一塊千年玄冰你能捂熱嗎?”樵夫又痛又恨地看著烏鴉。
“要你管?我願意!千年玄冰又怎麼了?我還是一團烈火呢!我不但要捂熱他,我還要化了他呢!”烏鴉氣咻咻地甩開樵夫,一個飛身就想朝清流師兄奔去。
樵夫忙伸手攔住了她,他皺著眉頭道:“你身上還有傷呢!而且你不怕他再打你?”
“我不怕!我要去看看他受傷了沒有。都怪你!沒事用你的破斧幹什麼?怕別人不知你是個樵夫啊?丟人現眼!”
樵夫愣住了,他慢慢施法把金斧收回手中。可落下的手臂卻似有千斤重,許久許久才讓它垂在自己的身側。而那雙豹子般總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也黯淡地看著越走越遠的烏鴉,直到她停在清流師兄的麵前才默默收回。
我遠遠地望見樵夫的神情,恨他的心不知為何有些軟了。於是我捅捅旁邊的無歌,悄聲道:“無歌,你看見樵夫的樣子了麼?沒想到他那麼凶的一個人在烏鴉的麵前竟似一隻貓,其實也挺可憐的。”
“可恨之人都有可憐之處,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他可恨是替燕舞出頭,我可恨是放不下清流。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或者他比我還強。隻因他能保護自己想愛的人,而我則隻想纏著自己所愛的人。但是我們也都可憐,那就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就注定自己會受傷。”
無歌了一堆的話,聽得我雲山霧罩。可看著她難過的樣子,我隻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瞧見我的神情,扯動嘴角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別不懂裝懂了!就你那腦子,能聽懂才怪呢?唉!算了,咱們回去吧!”
“回去?哦!那好!這兒的家夥一個比一個可怕,我的魂都快被嚇丟了。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來!我扶你!”我一聽無歌願意回去了,當時就高興得差點蹦起來了。可是無歌好像很弱,我還得扶她。所以這個“蹦”隻好讓我的心代替了。
可是就在此時,樵夫的一聲怒吼猛然響起:“清流,你敢!”
我和無歌嚇得同時回頭,正好看見破冰而出的清流師兄將一些大大的冰塊襲向站在他麵前的烏鴉。而烏鴉的身子已經搖搖晃晃,粉麵一片雪白;甚至那雙厲害的吊角眼也合上了。她身後不遠處就是急速奔來的樵夫。
“我已警告過你不止一次,你卻次次不知悔改!這次更是讓三師兄替你出手,而生生破壞了我和他之間的兄弟之情,你簡直就該死!但是看在三師兄的麵子上,我就再饒你一次。暫且懲大誡算了!”清流師兄雲淡風輕地立在烏鴉的麵前,對似已昏迷的她著這番狠話。
“清流,你就這般不念同門之誼嗎?況且剛才我已對你了別傷燕舞,你怎麼還要這樣對她?若不是她不讓我傷你,此番我定會與你拚個魚死網破。哼!你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樵夫摟過烏鴉一臉陰沉地斥責清流師兄。
“就是因為有你,我已經對她手下留情了。但是你既然那麼喜歡她,那你就看好她管住她,別再讓她來煩我!”清流師兄眉不動眼不掀地也冷冷回道。
“別對我也擺出這副清高勁兒,我看著就討厭!你知不知道,其實就是因為你這副鬼樣子,才引得燕舞好好的一個人丟魂失魄?但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一活無常,隻會勾人的魂,還是勾女人的魂。其實你比她還不要臉!”樵夫恨恨地扔下這些話,抱著烏鴉一個縱身就準備飛走。
可是清流師兄卻攔住了他:“三師兄,雖然我們師兄弟之間算不得親厚,但也未曾有過什麼嫌隙。可今你卻因為燕舞一再地侮辱與我,到底是何意思?莫不是想兄弟之情就此斷絕?”
“我沒有過。但是若你依舊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燕舞,那我也不介意再丟掉一個兄弟。”樵夫麵無表情地看了清流師兄一眼,轉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