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狡辯?!”萬俟琛銀牙一咬,一把長劍毫不猶豫地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若非阿璿生病,不敢亂用藥,隻怕朕的孩兒已經慘死腹中了!”
手腳傳來刺骨的痛意,佟婧琬紅了眼眶:“她生的就是你的孩兒,我的孩兒就注定要為你的千秋大業當鋪路石麼?!”
“你的孩子死了,那也不能怪朕!”萬俟琛不知為何,氣得嘴角顫抖,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來,丟到佟婧琬麵前,冷聲絕情,“朕請了國師,你命裏克父克母,克夫克子,你的孩子是被你克死的,不能怪朕!朕隻是讓你墜馬,誰說墜馬就一定會滑胎?分明是你自己命硬,克死了你的孩子!”
佟婧琬突然倉皇地笑出聲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她的夫君根本就不愛她,而深深愛著她的太子爺卻被她親手推開,推入無邊地獄!
“將我浸入甕中,做成人歯也是她的主意,對不對?”佟婧琬望著眼前的男子,他那種平靜到骨子裏的漠然,讓她經不住心頭一抽,仿佛一根倒刺插入了咽喉,拔出來是痛,咽下去一樣是痛!
“賤人!你給朕閉嘴!枉顧阿璿在朕麵前替你求情,說國師之言不可信,依朕看你不止克夫克子克母克父,你還克著阿璿!”萬俟琛目光一狠,冷冷一甩手,吩咐道,“來人,替朕砍斷這個賤人的手足,將她關入甕中,叫她一輩子也別想出來禍害他人!”
禍害?
原來她在他眼裏隻是一個禍害。
猶記得當年,她替他帶兵出征,替他平定邊疆,替他剿滅匪賊。夜晚纏綿之際,他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地哄:“佟婧琬是我一輩子的寶,我會一輩子寵著你。待到出頭之日,我要建一座金屋,將你好好收藏--”
他就是這麼收藏她的!砍斷手足,藏於甕中!
她四肢再也不能動彈,便瞪著一雙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癡癡地望著他。想要穿透這個男人的軀殼,看透他的靈魂。
萬俟琛受不到她這種怨憤的眼神,長劍一揮,兩下便挖空了她那雙皎如明月的眼眸。自此,她的世界裏隻剩下黑暗,隻剩下一個同樣被禁錮的伺候丫鬟--書萱。
嘎吱、嘎吱--
頭頂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佟婧琬因為雙目失明,耳力變得極好,就連蟲蟻爬動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琬姐姐,琬姐姐……”
“妹妹來看你了--”
這聲音細軟綿長之中透露著幾分虛偽,佟婧琬即便看不見,也能猜到對方是誰。她心神一凜,痛苦地扭動著身子。
“琬姐姐,今天是我和陛下大喜的日子,妹妹念你無聊,特意帶了一杯喜酒來給你喝……”
喜酒?何喜之有?
佟婧璿將那杯劇毒無比的“喜酒”倒入了甕中,而後帶有腐蝕性的液體由佟婧琬的傷口漸漸滲透到她的血肉裏,那種被血池化骨的痛苦在周身一點點蔓延,直到痛到失去知覺,但是她還是還是明顯感覺到有人抱住了她,還是聽到了那最後一句:主子……
幽幽深宮地牢中,隻剩下一聲聲淒厲的嘶吼,繞梁三日。
我佟婧琬指天起誓,若有來生,勢必叫渣男渣女血債血償!負我心者,萬死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