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什麼好。
他似乎也是。
心緒一片混亂中,他把我送回了公司宿舍,一路上我們沒有任何一句話,甚至我下車的時候,他也隻是點了點頭。
我望著他的車開走,直至消失。
第二早上,我毫無懸念地重新掛上了兩個黑眼圈。
上班音樂響起之前,我不由自主地朝他空著的辦公室看了好幾次,然而上班時間到了,辦公室卻依然空著。
很快張總把我叫進了他的辦公室。“聶啊,林總有沒有跟你聯係過?”
我搖搖頭。
“我打他電話他關機了。”張總有些著急,但看了看我,也沒再問什麼,轉而提起了我爸爸,聊了幾句客氣地送了我出去。
一上午我好幾次看向手機,可最終還是沒打電話。
下午張總又召集我們部門的人開了個短會,近期工作直接交給他,林總休假出去旅遊了。
隻是去旅遊幺……
我心底鬆了一口氣,可是莫名地,又是一陣胸悶。
我打電話給爸爸,用不帶感情的語調把整個事件描述了一遍,本來想什麼個人情緒都不加的,可是到後來,還是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爸爸,這算不算有其母必有其女。”
馬念媛她媽當年嫌棄爸爸家裏窮,攀了一個當時所謂的高枝,馬念媛則是一聽林嶼森車禍連探望一下都不肯了。她會主動告訴我爸,估計也是想先在我爸那扮下可憐。真是的,難道林嶼森還會賴上她要她負責嗎?
真是可氣可笑、可恨之極。
過了好幾,林嶼森仍然沒出現,我開始忍不住想,他會去哪裏了呢?是一個人,還是和朋友結伴同行?
他會不會走得太遠,幹脆想不起我?
不對不對~我這是在想什麼。
但是我卻無法克製的,開始莫名其妙地去網上看一些旅遊谘詢了。
眨眼就到了周五,中午我跟殷潔她們一起去餐廳吃飯,快要走出辦公樓的時候,卻被前台叫住。
“聶曦光,有你的信。”
Eail盛行以來,我就再也沒收到過紙質信件了。厚厚的信封拿在手裏,有一種異樣的質感。
殷潔好奇地湊過頭來:“什麼信啊,情書哇?”
我下意識的往口袋裏一塞,隨口:“銀行對賬單。”
殷潔立刻失去了興趣,猜測起今食堂燒什麼了。我一邊隨口應付著,手緊緊地握著口袋裏的信。
食堂排隊的時候,我悄悄的拖出信件一角——
那行雲流水恣意的筆跡。
是林嶼森的字。
我硬是忍到下班後都沒看。
今周末,我早就跟媽媽好要回家的,於是下了班就拿著東西去車站。
我選擇了坐汽車回去。
大巴行駛在蘇州去無錫的高速公路上,我望著車窗外延伸的路麵,忍不住想,林嶼森會不會就是在這段高速上出事的?那麼上次他開車送我回去,經過這裏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麼呢?
那時候他以為他身邊坐著的,是邀請他過來,又棄他於不顧,害他再也沒法拿起手術刀的人啊。
想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從口袋裏拿出摸了好多回的信,心翼翼地拆開來。
信件很厚,但是多是明信片,信紙隻有一頁。
曦光,第一次見你,是在於女士的宴會上。那是一個我並不想參加的宴會,一切都那麼無聊,遠不如一個人在家看醫學雜誌。直到發現了你。
那時候你在對一個女孩子發怒,全場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我本來應該如旁人那樣對那個被你訓斥得快要哭出來的女孩子心生同情,可是我卻完全被你吸引了,隻覺得你的樣子那麼的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