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歌的眼眸也驟然染上血絲,握手成拳,指甲幾乎要嵌入肉中,“所以,你就下令殺蘇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
“是,”安淩炎的聲調也冰冷了幾分,“無論是誰,與朕為敵必被誅殺。”
“皇上,你何不現在連我一起殺了,”蘇清歌不怒反笑,“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安淩炎咬牙切齒,“朕不會殺你,朕就是要留著你,讓你日日都看著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安淩炎離去,殿門哐啷一聲關上,蘇清歌喉嚨泛起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灑而出,灑落在胸前,襯得紅裙愈發暗紅。
她的身子軟軟地滑落在軟榻旁,眼底的笑卻愈發濃烈……
自此之後,舞陽殿外多了不少侍衛,福海來過幾次,送了些日常物品和衣物,每日也定時有宮女前來送膳打掃。
這一日,蘇清歌很晚才起身,每每宿醉之後,她都有些想念阿好的醒酒茶,也不知道穆少白和阿好怎麼樣了,不過安翟墨應該會告訴他們自己的近況。
“蘇昭容在嗎?”正殿傳來福海的聲音。
蘇清歌懶懶地挽起發髻走了出去,福海正帶著一眾宮女太監捧著十幾個托盤站在那兒侯著。
“隨意放哪兒吧。”蘇清歌本就不想收什麼賞賜,尤其還是安淩炎送的。
“傳皇上口諭,三日後乃祭祀大典,特命後宮一幹人等盛裝前往,”福海早就習慣了她的冷淡,“蘇昭容,這些是皇上命老奴給您準備的。”
“嗬,祭祀大典?”蘇清歌坐在桌前,托腮看著福海,“跟安氏的老祖宗見麵,他就不怕嗎?”
宮女太監紛紛低下頭,幾個膽小的身子都在顫抖,敢如此說皇上的,她可是頭一個。
福海皺了皺眉,“蘇昭容,東西老奴已經送到了,皇上還有句話,若你不去,他便拆了秦宮苑。”
蘇清歌美眸冷光乍現,緩緩起身,蓮步輕移至福海麵前。
福海竟有片刻晃神,眼前的蘇清歌眼底那股冷意毫不亞於安淩炎,甚至更甚,他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
蘇清歌隨意挑開幾個托盤上的綢緞,衣物飾品,雖端莊大方,但件件都是紫色,“回去,都換成紅色,否則別指望我出現在祭典上。”
“喲,咱們這位新昭容妹妹好大的脾氣啊。”
忽然,一個聲音在殿外響起。
蘇清歌危險地眯了下眼,一抬手示意福海先行退下,福海猶豫了下,還是帶著宮女太監退了出去。
及至殿外,他向來的人施了一禮,“老奴參見柳妃娘娘。”
“怎麼?這些個賞賜都入不得蘇昭容的眼?”被喚作柳妃的女人輕聲嗤笑,“我倒是要會會她,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眼見柳妃帶著貼身嬤嬤大搖大擺地進去,福海的手心卻沁出汗來。
蘇清歌索性回了內殿,背對門躺在軟榻上,壓根兒不理睬外麵的事兒。
柳妃使了個眼色,她身邊的陳嬤嬤立刻開口,“大膽,柳妃娘娘駕臨,還不速速接駕?”
“無妨,”柳妃掩口笑了,“先前就聽說昭容妹妹貪杯,許是喝多了美酒尚未醒呢。”
忽然,軟榻上的蘇清歌動了。
她起身,緩緩轉過頭,目光一點點凝在柳妃的臉上。
隻是一瞬間,柳妃如同見了鬼似的,整張臉一片慘白,她身後的陳嬤嬤更是嚇得嘴唇發顫。
“不……不可能……”
柳妃驚恐地看著麵前的蘇清歌,她想奪路而逃,可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根本就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