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如絲,纖白的手更是柔弱無骨,加上若隱若現的盈花香,一時間即便定力強如安淩炎,也無法按耐內心的渴望。
大手扣住她,將她拉得更近,濃烈的吻如肆虐的雪,冰涼卻又綿長……
情到濃時,安淩炎不禁閉上了眼眸,而蘇清歌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隻是盯著他看。
良久,他睜開眼,俯身將蘇清歌打橫抱起,徑自朝著舞陽殿內走去。
蘇清歌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由他抱著,依然不語。
安淩炎將她放在床榻之上,修長的手指挑開了她的裙扣,瑩白的玉頸一點點顯露。
她的鎖骨線條極為優美,再往下則是繡著淡淡的雲紋的褻衣,紅裙似血,膚白勝雪……安淩炎情不自禁地滾了下喉。
突然,蘇清歌胸口處露出一方帕子,瞥見那帕子上的圖案,安淩炎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顫。
循著他的目光,蘇清歌從胸前抽出那方繡帕,緩緩坐起身,全然不理會滑落至香肩下的紅裙。
“皇上,可還記得這繡帕?”她的聲音幽幽的,帶著幾分滲人的凜意。
安淩炎原本的欲望霎時間熄滅,他驀地站起,退後了兩步。
“這本是要送你的,”蘇清歌起身一步步走向他,“花開並蒂,生死相隨。”
嗬!
她輕聲一笑,“好一個花開並蒂,如今你皇袍加身,這繡帕卻早已泛黃。”
安淩炎穩了穩心神,“蘇清歌,你放肆!”
“我放肆?”蘇清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頭注視著他,“皇上,你可知道除了蘇家有多少人慘死在禦林軍手上,直到如今也無碑無墳?”
她又迫上前一步,“你可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尚在繈褓的孩童?”
安淩炎垂下的衣袖中,手微微顫抖,但一言未發。
“你又可知道,你萬人之上的江山帝位,背後是以誰負盡一生皆付黃土為代價?”蘇清歌的眼底始終噙著笑,冰冷的笑。
“你還活著……”安淩炎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不可聞。
“可這裏,”蘇清歌指著自己的心口,“早已傷痕寸寸,血痕幹涸!”
有那麼一瞬,安淩炎甚至覺得眼前真的隻是蘇漫舞的皮囊,為的是向他討一筆血債。
就在安淩炎不知該如何收場時,蘇清歌卻忽然撤了周身上下的戾氣,懶懶地開口,“明日起我要出入宮自由,若皇上不準,便砍了我的腦袋吧。”
“你要去哪兒?”安淩炎忍不住脫口而出。
“秦宮苑、陶然居、柳林,”蘇清歌一點點係上衣裙,“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朕準了,但是朕也有一個條件,”安淩炎試探著開口,帶著幾分不確定,“唯獨翟親王府,不準去。”
“好。”蘇清歌丟下這句話,回到床榻上,背對著他自顧自睡了。
很快,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安淩炎知道她是真的睡著了,桌上擺著那方並蒂蓮繡帕,他猶豫了下拿起來,小心地塞入胸前。
望著蘇清歌有些清瘦的背影,安淩炎的心情五味雜陳。
當初蘇漫舞跪在宮外苦求時,若不是他憤怒至極點,也不會枉顧蘇家一夕覆滅,然而一切都已成定局,他自知再也無法挽回。
由始至終,即便她背叛了自己,他也不曾舍得動她分毫,當得知她的死訊時,他痛苦萬分,許久都陷入深深的自責和痛苦。
如果能重新選擇,他寧願原諒她的一切,也許那樣,他們便不會走到如斯地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