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眨不眨下望著女人的臉,將她受驚、憤怒、慌亂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又不是洪水猛獸,反應至於這麼大麼?
顧鬱琛不悅蹙眉,女人柔軟身段貼在他身上,不想因她起漣漪,手上的力道無意識加重,越收越緊。
南諾的手腕太痛了,眼淚不期然滑出眼眶,實在抽不出來便一頭低下去,狠狠咬在男人的手指上。
尖銳的刺痛終是讓他鬆了手,南諾趁機抽手並後退數步,直到後背抵在灶台石上退無可退,手肘卻又不小心碰翻了什麼東西——
一頓‘劈裏啪啦’的聲音結束後,廚房便陷入一片沉寂中。
氣氛僵到空氣都被凝固了似的。
半晌,顧鬱琛薄唇微動,正要出聲,頭頂上的燈驟然亮起。
突然的光線有些刺目,南諾眯起眼睛。
停電切到手已經夠鬱悶了,顧鬱琛的出現,直接讓心情跌到穀底。
張姨慌張地小跑進來,看到顧鬱琛的刹那怔了下,然後去看南諾。
見她手指上一滴血滴到地板上,張姨嚇了一跳,過去拿起南諾的手看了眼,風風火火跑去拿醫藥箱。
南諾適應光線後,眼神裏帶著十二分怒意,直直瞪著前麵的男人。
她這副恨不得咬上男人幾口的表情,一點威脅都沒有,反倒襯得她眼波瀲灩,沾著指尖血的唇瓣如櫻桃一般豔麗,整個人更是如同一朵待放的花骨朵,等著男人去采擷。
顧鬱琛隻失神刹那,便是目光一沉,眸子裏湧起危險的氣息……
直到張姨匆匆提來醫藥箱,南諾才收回目光。
“張姨,我自己可以,不過得麻煩你把廚房收拾一下了。”她收回手,接過醫藥箱,看也不看顧鬱琛一眼,漠然走了出去。
剛才就覺察到氣氛不對,張姨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關了火,默默收拾起掉到地上的菜刀等東西。
顧鬱琛見南諾身上散發出拒人千裏的冷漠,心口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塊海棉,還是浸著水的那種。
他沒來之前,她心情愉悅哼歌做菜,現在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他有多麼不招人待見似的!
該冷漠的,該討厭的,明明是他才對!
鋒利的刀口,差點就把南諾食指上的肉切下來,看著那道深深的口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還是忍著疼痛用酒精棉止血消毒。
她的心思全在自己的手指上,完全把顧鬱琛當空氣。
這個男人結婚兩年多都不曾回過家,最近卻頻繁回來,也不知他在搞什麼鬼!
清理好傷口又擦了藥,最後纏上紗布,張姨收拾好廚房出來看她,擔心地道:“夫人,叫醫生來打針破傷風吧?”
流了那麼多血,萬一沒包好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南諾‘不用’兩個字還未出口,就聽到男人不容置喙的聲音:“去叫。”
不給南諾拒絕的機會,目光涼涼地看她一眼,又道:“我有話要問你。”
顧鬱琛坐到沙發上去,低頭看了眼胸前那片被血染紅的地方,眸光晦暗,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張姨去叫醫生,偌大的空間裏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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