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看著他急切逼問的臉，時隔兩年再談起這件事，懊悔占據了他現在的整個心理。
“求求你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問了．”
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不想再提了。
顧鬱琛卻是抓住不放，似乎他想要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他情緒激動的雙手攥成了拳頭，撐在桌麵，聲音從嗓子底擠壓出來。
“今天你把話說清楚，我不會為難你，如果你有所隱瞞，別怪我不客氣！”
趙石被嚇的差一點跪下去，被他一把拽住，“我隻想知道真相。”
牛肉麵跟幾樣小菜端上來，嫋嫋熱氣凝結，蒸騰起來，這出獄的第一頓飯，卻無心吃上一口。
思緒拉回兩年前，他一直刻意回避的那一刻。
“我老婆得了癌症，我傾其所有積蓄，還負債累累，還是沒把她救回來，她跟著我幾十年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卻沒能救回她，那個時候我萬念俱灰，沒有生的念頭，整日酗酒，我還有一個十九歲的女兒，那年她考高”
提到這些，趙石的眼眶紅了，獨自倒了一小杯白酒，一飲而盡。
“誰也沒想到在我們這樣的家庭，在家庭這樣的情況下，她能考上一所好大學，親朋好友都來祝賀，我又重新看到了希望，開學在即，我沒日沒夜的跑出租車，也還是沒能把學費湊齊，我覺得自己太沒用了，不能救回老婆的命，也供不起孩子上大學，有一晚借酒消愁喝醉了．”
顧鬱琛聽著他多描述的每一個字眼，生怕漏掉一點點有用信息。
說到這，趙石突然冷笑，“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我醉的迷迷糊糊倒在路邊，一個男人走過來，說可以幫我，留了一張紙條給我，讓我清醒了以後打這個電話。”
說到這裏，他的話頓住，顧鬱琛將一支煙遞過來，他點上放在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時候隻覺得是夢，現在回想如果真是夢就好了，後麵也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我清醒後發現真的不是夢，果然在兜裏看到那張紙條，上麵有一個電話號碼，那個時候距離女兒大學開學還有三天，我鬼迷心竅的打通了那個電話。”
他又抽了一口煙，顫抖的手將煙灰抖了一地。
“電話接通了，他要我用車撞一個人，偽裝成交通事故，會給我豐厚的報酬，足夠女兒三年上大學的錢。”
“你見過他？是男人還是女人？”顧鬱琛有些耐不住了，著急的發問。
“我沒見過，但可以肯定的是個男人。”
聽到這個答案，似乎沒有任何有用線索，但是他的心裏卻鬆了一根緊繃的弦。
“電話號碼還有嗎？”
趙石搖頭，“事後我聯係過了，電話號碼已經注銷了，要撞人的照片，以及報酬都是他主動給我電話讓我去一個地方取”
說到這，趙石老淚縱橫起來，滿是悔意，“要不是我當時真的走投無路，我是不會做這傷天害理的事的，那個時候我隻想著用我一條命換我女兒的大學安穩也算值了，我老婆走後我根本沒想過活，所以我才答應了，可是當我看到照片上的女孩時，我又後悔了，她和我女兒差不多的年紀，我怎麼能．可是那個時候我後悔也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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