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諾的手，僵在半空。
咣當一聲，手機掉在地上。
南諾的臉色，一點一點蒼白下來。
空氣，安靜極了。
耳邊，回蕩著秦岩的聲音。
複發了……
許久，她睜著澄淨透明的眼睛，訥訥的開口。
“複發了，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絕對不會的，是你弄錯了，說不準，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呢。”
南諾的眼淚，開始不住的往下流，顆顆有力的砸在地板上。
指著周圍的環境。
“你看，這裏條件這麼差，連取暖設施都沒有，你穿的這麼單薄，衛生也不好，吃的也沒營養，不生病才怪……”
她語無倫次，理所當然。
秦岩一把拽住她，直視她的眼睛。
“南諾，已經確診了，複發。”
南諾一把甩來秦岩的手，抹了一把眼淚，不肯相信。
“不可能，不會的，已經好了怎麼會複發呢？你一定弄錯了，哪個醫生看的，我跟你去找他，說不定是他誤診了，他對你的病情了解多少，他有什麼經驗，是不是權威醫院看的？”
此刻，秦岩冰冷半個多月之久的心，才堪堪有了知覺。
看著這樣的南諾。
痛！
原來死，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把診斷證明拿給她。
“三甲醫院，確診複發。”
南諾僵硬著雙手，看著檢查報告，像是一份死亡通知書，終於沉默。
空氣中，隻有眼淚撲簌撲簌地的掉下來的聲音，像斷了線的珠子，顆顆砸在秦岩的心口上。
秦岩背過身，瘦削的背更顯憔悴。
南諾一把扯過診斷書，撕了。
“治好的時候沒人說過會複發，怎麼可能會複發，我不信。”
秦岩的臉色僵硬，死一般的沉寂，許久之後，才開口。
“你不該來的，本想就這麼安靜的去死，這下又該舍不得了。”
“我才不準你死，幾年前不行，現在也不行。”南諾歇斯底裏的喊著，突然想到什麼，擦了眼淚，眼底通紅。
“既然能治好一次，就能治好第二次，去國外，那裏有最權威的醫生和技術，一定會再次保住你的命。”
去國外，是秦岩續命的法子，南諾像看到希望一樣，眼裏發光。
秦岩轉過身，彎著的身子更顯憔悴狼狽，眼底是慍怒的光芒，帶著恥辱，上前一步，抓住南諾的肩膀。
“把你再賣一次，來救我的命？”
秦岩聲音哽咽，低沉透著苦澀的沙啞，“告訴你，不可能，我寧可選擇去死，也決不允許有第二次。”
一次，已經把他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這輩子，他已經欠了南諾一條命。
白熾燈下，南諾的臉色蒼白，不亞於秦岩，她是真的把秦岩當成自己的親人的，比秦致國這個父親更親。
堅定的目光看著秦岩，不容置疑的口氣。
“隻要我能，賣三次救你的命，我也願意。”
秦岩怔住，全身的血液沸騰，他不值得南諾為他這樣。
“別忘了，你要結婚了。你該把時間安心放在籌備婚禮上，最後這點時間，我隻希望看到你幸福。”
知道南諾要結婚的時候，突然開始慶幸，慶幸南諾喜歡的是顧鬱琛，而顧鬱琛會有能力帶給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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