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醒醒，你看誰來看你了？”
陳管家輕聲喚著，顧陽都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慢慢睜開眼睛，豆大的眼淚從眼裏流出來。
“顧叔叔？”她擦擦眼睛，淚水洗過，格外清明。
顧鬱琛神情裏的倦怠微微收起，皺眉。
“是爸爸。”
顧陽低下頭，垂著眼簾，小聲的叫了一聲。
“爸爸。”
聲音軟軟糯糯，卻像一記重劍一樣直擊心房，猝不及防，顧鬱琛心底某個地方，塌陷下去，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濃眉緊鎖，看著顧陽低頭順目的模樣，像極了某人不說話犯錯的樣子。
這還是顧陽第一次叫他爸爸。
雖然之前說過很多想讓他成為她爸爸的話。
但是叫，還是第一次。
陳管家在旁聽著，心頭一喜，明顯感覺周遭的氣氛溫暖了很多。
顧陽肯開口叫爸爸，就是一個好的開始，隻是這一家人。
她的心思還在顧陽身上，隻覺得這麼小的孩子可憐，已經好久沒見在顧宅裏的時候，顧陽的開心勁了。
“再叫一次聽聽。”顧鬱琛低沉的嗓音，透著難得的溫柔繾綣。
心底，卻是無限滿足。
有個女兒的感覺，還不錯，主要是那個女人生的。
顧陽抬起頭來，眼睛裏的水霧已經盡數散去，從夢中完全清醒過來，看著周遭的環境和陳管家。
才想起她現在在別墅，沒有媽媽陪著。
臉色不大舒展，不大高興。
她乖順的依著顧鬱琛，叫了一聲，“爸爸。”
陰沉了一天的臉色，難得從顧鬱琛的臉上看到一絲笑容和放鬆。
如三月的冰碴斷裂，融化的春水緩緩流過來。
“你先下去吧，準備點酒釀小丸子，回頭吃過了再讓她睡。”顧鬱琛吩咐。
陳管家應聲，“是，我這就去準備。”
顧鬱琛抱著顧陽在床邊坐下，看著她，“誰讓你叫的？”
他還記得，她最開始是不肯叫他爸爸的，短短兩天時間不見，她不可能適應這麼快。
陳管家在旁幫忙也說不定。
顧陽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他，沒想到叫他爸爸也沒那麼難。
“是媽媽讓我叫的，媽媽說顧叔叔就是我爸爸，我以後都得叫爸爸，我就跟別的小朋友一樣，有媽媽爸爸了。”
顧鬱琛緊抿著唇線，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她倒是挺聽話，交給她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別的事，要是也這麼聽話就好了。
顧鬱琛伸出手，輕輕撫著她柔軟的頭發，軟軟的，像是紮進心裏。
“為什麼不好好睡覺？缺什麼，想要什麼，跟陳管家說，或者給我打電話都可以。”
“我什麼都不要，我想要媽媽。”顧陽抬起頭來，大眼睛裏立刻蒸騰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顧鬱琛避開她的視線，難得的溫柔，“她不是白天來過了？”
很晚才離開。
“我想讓媽媽晚上也留下來陪我，爸爸，你就讓媽媽留下來陪我吧，我想媽媽，想的睡不著覺，我不想離開媽媽。”
說著，眼淚就掉下來，聲音哽咽，沙沙的，讓人心疼。
顧鬱琛才鬆開的眉頭又微微蹙起。
29063/88480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