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母女，一個比一個難搞。
一個要她留下，一個怎麼也不肯留下。
他放下顧陽，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時間不早了，快睡覺吧。我在這陪著你，看你睡著。”
“我睡不著，我想媽媽。”顧陽重複著，“為什麼我的爸爸媽媽不能和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一樣，陪在小朋友身邊，睡在一張床上？”
她記得書上都是這麼畫的。
別的小朋友也是這麼說的。
她以前就盼著自己能有一個爸爸，就像顧叔叔這樣，現在爸爸有了，爸爸媽媽卻不能在一起。
想想，好難過，好可憐。
顧鬱琛緊抿著唇線，雙手摁在她的床麵上，不說話。
顧陽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認真的看著他。
“是不是陽陽不聽話，惹媽媽爸爸不高興了？是不是爸爸和媽媽都不想要陽陽，所以才把陽陽一個人扔在別墅裏不管了？
陽陽保證以後聽話還不行嗎？”
“還是說，你們離婚了，所以誰都不想要我？”
顧陽的越說越小，聲音越說越低。
“這話你聽誰說的？”顧鬱琛重新把她抱起來，溫熱的大掌托著她軟軟的胖胖的身體，輕而易舉放在懷裏。
顧陽低著頭，眼淚婆娑。
“歡歡的爸爸媽媽就是離婚了，誰都不想要她，後來還是法院把她判給她爸爸的，她可難過可傷心了，在學校裏偷偷哭過好幾次，我都看見了，她每天穿的衣服髒兮兮的，頭發也梳不好，挺可憐的，我以後是不是也成這樣的小孩兒？”
歡歡是他們班的同學，前段時間爸爸媽媽離婚，她全程目睹了一個曾經爸爸媽媽的掌上明珠，變成了一個髒兮兮的小孩。
再聯想到自己這些天的狀態，隻能用同樣的場景來形容。
她也快沒人要了。
以前白天媽媽上班，晚上都回陪她，給她做飯的。
現在晚上都不要她了。
想想，以後的日子會跟歡歡一樣……
爸爸不疼，媽媽不愛，好可憐。
顧鬱琛看著她的眼睛裏，充滿未知和恐懼，他舒了一口長長的氣息。
如果他們是離婚就好了，至少讓他知道這三年她都做了什麼。
到了結婚那一步，怎麼可能還讓她離。
“第一，不是我不讓你媽媽住在這裏的，是她暫時還沒想好回來；第二，你永遠不會成為沒人要的髒兮兮的小孩，你是我顧鬱琛的女兒。”
“那媽媽為什麼不回來？還想去美國嗎？會不會丟下陽陽不管？”顧陽更著急。
“不會，她哪也不會去。”
顧陽低著頭，心情不好。
“想不想看星星？”顧鬱琛看向窗外，今天晚上的星空很好，星星很亮。
顧陽抬起頭來，眼睛亮了，“可以嗎？”
顧鬱琛抱起她，走向房間外側的陽台。
把她放在藤椅上，半仰的狀態。藤椅很大，她很小，躺在上麵更顯得小小的一個。
這個位置，剛好不用費勁抬頭就能看到星星。
“哇，爸爸，今天的星星好大好亮啊。”
顧鬱琛坐在一旁，看她的小腿兒一晃一晃的。
“爸爸，那個是牽牛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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