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南諾聽見有車子駛進別墅的聲音，接著聽見車門關上的聲音。
她拿著水杯，下樓給自己衝了被咖啡，就看到進門的顧鬱琛，風塵仆仆，身上帶著外麵的氣息和一路的塵土。
四目相對，南諾愣了一下。
她正不知道怎麼開口，出於禮貌，是否該詢問一下他未婚妻的情況。
顧鬱琛拉過她的手，直接進入房間，把她摁在牆上。
咖啡，灑了。
濃咖的顏色，濺在地上雪白絨毛的地毯上，觸目驚心。
顧鬱琛壓著她，眼神裏除了深邃就是不明會意的光芒，很濃，很強烈，他似乎在害怕什麼。
怎麼可能？
顧鬱琛隻有讓人害怕的，哪有讓顧鬱琛害怕的人和事。
“答應我，留在這，以後哪也別去，就留在這兒，聽到了嗎？嗯？”
聲音沙啞，透著倦怠，很緊張。
南諾一手還端著咖啡杯，“你……怎麼了？”
“答應我。”他發了狠，聲音很沉，還在等答案。
南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感覺，挺複雜的，好像不答應就會傷害他一樣。
“嗯。”她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顧鬱琛這才緩緩放開她，走到一邊，坐在床沿上。
雙手攤開，捂在臉上。
房間裏空氣很安靜，夜深了，別墅外沒有任何聲音，他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很久，南諾知道，一定出事了。
半晌之後，他才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陽台的門，清風灌進來，吹起白色窗簾，沙沙的響。
“下午，顧君生手術，心髒外科。
人，差點沒救回來。”
南諾的平靜的心底，像被投入一顆石子，頓時水花蕩漾，一層層蕩漾開來。
怪不得。
他會這樣。
看的出來，他跟楚思南和顧君生的關係，不一般。
想起白天，在早茶館遇見的楚思南和顧君生，舉動之間都透著恩愛和歡喜，這個時候，最難熬的恐怕是楚思南吧。
“楚思南呢？”南諾很擔心。
顧鬱琛猛吸了幾口煙，像是從一場驚魂未定中回不了神，“手術後，他就被抬進搶救室了，嚇暈了。”
顧鬱琛是怕了。
經曆了一場生死，害怕了。
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她離開的夜晚，他也像今天的楚思南一樣，靜靜的守著電話，等著傳來找到南諾的消息。
這樣的感覺，不能再來一次。
顧君生的手術才結束，他就匆匆開車趕回來了。
好在，她還在。一切都來得及。
“顧君生，我義妹，因為姓顧，楚思南又喜歡才認的，他們的關係，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侶，是已婚男人和情人的關係。”
咯噔一下。
南諾的心口怔了一下，頭皮發麻。
她不敢相信，白天見到的，是這樣的。
顧鬱琛說的，不是看到的都是真的，就是指的這個？
楚思南已婚？跟誰？
顧君生不是他老婆，看著不像。
他們的關係，明明比夫妻還要好，他們的愛滿的快要溢出來。
咖啡早就涼了，剩了半杯，南諾一口都沒喝。
“他們這次回國，是來逃難的，私奔。
他們兩個人私奔到這裏，投靠我，楚家追的緊，楚伯逼著楚思南回去，跟那個女人生孩子，不然楚家的家業，不是他的。”
南諾聽著，顧鬱琛說著，她不知道顧鬱琛為什麼跟她說這些，可她的心，挺震撼的。
顧鬱琛的煙忘記抽，燙到手才放開，扔在地上，直接撚滅了。
29063/876716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