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是那種表麵上謙和,其實骨子裏很剛的人。
何小梅的話讓楊帆不由的一陣好笑,慢慢的走到何小梅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張因為羞憤而微微扭曲的臉。何小梅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看自己,還不是那種帶著欣賞異性的目光,是一種充滿了譏諷意味的目光。
不知道怎麼搞的,何小梅突然有點擔心起來,一種擔心給楊帆輕視的想法暗暗滋生。
“過分這兩個字,是不是該我來說?”楊帆終於停止了對何小梅的俯瞰,慢悠悠甚至帶著一點興趣索然的味道說著,好像一個拳擊手上了台,對手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樣子。
“哼!你別以為有軍隊的人給你撐腰,你就這麼囂張。我告訴你,這是地方。”何小梅多少有點底氣不足的樣子,說話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度。
楊帆一點都不生氣了,這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小孩子,還是一個欠收拾的女孩子。楊帆的腦子裏,浮現出前段時間看見的一份關於何小梅的資料來。這份資料是張啟德給的,上麵給楊帆印象最深的是,何小梅高中的時候就去了澳大利亞留學,結果大學沒讀完就回來了。原因好像是這妞在國外放縱的一塌糊塗,經常參加一些派對,**、吸食各種毒品,總之目的就是為了追求刺激。
和這樣的一個女人比起來,楊帆在心理上確實有強烈的優越感。
“唉,何小梅!回去吧。這個世界不是任何地方你都可以為所欲為的。其實我真的搞不懂你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難道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麼?”楊帆臉上的笑容,似乎是在告訴何小梅,“你的威脅如同狗屁!”
何小梅並不笨,從小在那樣的家庭裏長大地孩子,見識上還是有的。能夠和一個少將坐在一起喝酒的年輕人,其家庭背景肯定不簡單。何小梅也曾經讓人查過楊帆,不過沒查出啥結果來。就知道楊帆是宛陵人,碩士學位從京城回來至今。好像和祝東風有點關係。祝東風雖然是一把手,但是省裏的大佬們,也是互相製衡的。
“楊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不在乎。緯縣的道路修繕工程你給我做,我絕對不會虧待你。這樣吧。三成地利潤如何?”何小梅發現楊帆連古道遠的麵子都不打算給的時候,臨時決定把原來的一成好處提高到三成。這個世界上,還有錢打不動的人麼?何小梅說的時候不由的暗暗得意起來,心說我看你動心不動心。
楊帆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一聲輕輕的歎息之後說:“何小梅,我們倆一般大,按說我沒有教訓你的理由。不過今天發現你實在是欠管教,我就代替你家大人說你兩句。首先,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其次。你有沒有為你父親想過?最後,你有沒有為你地將來想過。”
何小梅被說地一愣。心裏一陣地羞憤。猛地梗起脖子說:“我地事情不要你管!”說著猛然發覺不對地時候。何小梅惱羞成怒地站了起來。指著楊帆罵:“你當你地是誰啊?在我看來你狗屁都不是。還敢來說教我。”
楊帆笑嗬嗬地坐回位置上。看把戲似地看著麵目扭曲地何小梅。等她說完後淡淡地輕聲說:“說完了?滾蛋吧!”
這一句話。等於迎麵又扇了何小梅一個耳光。
何小梅漲紅地臉上沒有因為這句話繼續憤怒地表情。而是慢慢地冷靜下來。看著楊帆仔細地一番端詳後笑了。慢慢地說:“楊帆。你真地不在乎得罪我?也不在乎我父親?”
楊帆點上一支煙。輕輕地搖搖頭說:“你說對了。等你父親做到中央政治局常委地時候。你再來問這個問題吧。”
這句話猶如一枚重磅炸彈。炸地何小梅地臉色頓時變成了黑色。甚至不自覺地後退了三步。站穩之後。何小梅帶著一點點懷疑地目光看著楊帆時。心裏有一種強烈地預感。楊帆沒有騙自己。沒有說大話。
何小梅一句話都沒有再說,立刻扭頭走人,一秒鍾都不敢多留。望著何小梅逃竄的背影,楊帆不自覺的扭頭朝北方看了看,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苦澀。其實剛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楊帆多少有點後悔了。
一聲歎息之後,門口何小梅意外的又回來了,衝著楊帆低聲說:“今天地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你地事情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說完。何小梅嗖地一下又跑掉了,楊帆怔了一下。隨即不可遏製的笑了起來。楊帆趕緊伸手捂著嘴巴繼續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範劍再次坐在楊帆的對麵時,心裏多少有點震驚。中午緯縣政府的宴請級別還是很高的,主要領導都出席了。正是因為這一點,發現其他領導都隱隱的以楊帆為中心後,範劍這才明白,楊帆實際上是緯縣區的一把手。
這麼年輕的區委書記,範劍還是頭一次遇見。
作為寶鋼考察組的組長,開席前範劍站起說話的時候,暗暗的留了一點心,顯得非常謹慎的說:“其實我們也就是來看看,區裏如此厚待,愧不敢當啊!請各位領導放心,回去之後我們一定客觀的把看見的情況彙報上去。”
這句話,楊帆並沒有怎麼往心裏去,楊帆給周明道的郵件裏,已經拜托他查一查寶鋼方麵的相關情況,估計晚上就能有一個答複。現在從表麵的現象看,寶鋼肯定是動心了,不然不會派考察組下來。
“嗬嗬!不管合作是否能達成,我們的誠意總是要表達出來的。先幹為敬!”楊帆舉著酒杯笑著說,一口幹了杯中酒。
酒席開始不久,林頓急匆匆的進來,在楊帆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楊帆愣了一下的表情被範劍捕捉到了,心裏微微的一咯噔,覺得肯定是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了。正好這個時候楊帆朝範劍看了過來,範劍急忙低頭。
楊帆站了起來,朝眾人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要離開了。”說著楊帆朝列席蘇妙蛾笑著說:“蘇書記,一定要陪好客人。”
蘇妙蛾點點頭示意明白後,楊帆出了包間。剛才林頓說的事情楊帆多少有點意外,範萱領著寶鋼地考察組來了,現在人正在區委的辦公室裏等著呢。
匆匆回到區委大樓,一眼就看見一輛中巴前。一群人站在邊上的樹陰下。楊帆下車直接奔著辦公室來了,走到大辦公室,看見範萱帶著上次的那個女助手,正在裏麵顯得有點無聊的等待。
“楊書記,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吧?我還真擔心您不歡迎我們呢!”範萱的眼睛挺尖地,一下就看見了楊帆,站起笑著迎上來,三步之外就伸出手來。
“嗬嗬,歡迎歡迎!是沒有想到啊。範女士真是一個實幹家!”楊帆客氣的笑著說。範萱表現的非常低調的樣子笑著說:“我們可是按照你說的來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楊帆微微一笑說:“眼見也未必為實,直接說要深入到下麵。了解到實際的情況吧。”
範萱微微一笑說:“楊書記倒是個實在的人,這話正是我心裏所想。”說著範萱眼珠子一轉圈說:“聽說寶鋼的考察組也下來了?”
楊帆淡淡地笑著說:“比你們早半天到!對我們來說,遠來的都是客人,能否合作是另外一回事,到了緯縣我們就會好好的接待。”
林頓這時候過來低聲說:“楊書記,雲林賓館那邊都安排好了,讓首鋼地朋友都過去吧。”
楊帆笑著點點頭,朝範萱說:“先去吃飯吧,其他的吃完飯再說。”
範萱笑了笑說:“我想單獨和楊書記談一會。不知道行不行?”
楊帆不由笑著說:“怎麼不行?”說著對林頓吩咐:“你去招呼其他人,先去賓館吃飯。讓顧惜雲單獨安排一個小包廂,我陪範女士。”
說著楊帆回頭朝範萱笑著問:“這個安排可以麼?”範萱笑著點點頭,楊帆這才在前麵帶路,領著範萱上了自己的車,奔著賓館過來了。
曉雲等在賓館門口迎接,楊帆到的時候,曉雲看見範萱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上前說:“楊書記,按照您的指示。小包間準備好了,請您跟我來。”
楊帆看著在前麵帶路的曉雲的背影,那小腰似乎安了彈簧似的,一扭一扭地,臀部擺動的幅度似乎也比平時要誇張了幾分。楊帆心中不覺暗暗的好笑,這個女人的危機感挺強烈的。
進了小包間,等上茶之後,楊帆示意服務員出去,這才笑著說:“範女士。現在想說什麼都無妨。”
範萱笑著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個信封來。輕輕的往桌子上一擺,然後推到楊帆的麵前。這個時候範萱的女助手嘴角裏掛起一絲嘲笑。很不明顯。
楊帆愣了一下,範萱淡淡地笑著說:“一點小意思!”
楊帆臉上的苦澀更加濃重了,拿起毛巾輕輕的擦了擦臉,慢慢的放下之後淡淡的說:“我哪裏長的像貪錢的人了?還請範女士明示!”
感覺到楊帆語氣中的微怒,範萱繼續笑著說:“楊書記誤會了,就是想交個朋友。裏麵是一張卡,匿名的。”
楊帆淡淡地笑著說:“交朋友可以,沒必要這樣。收起來吧,我可以當作沒看見。”範萱打了個哈哈,略顯尷尬地把信封收了回去。接著範萱給身邊的女助手使了個眼色,女助手微笑著輕輕地脫下外套,聲音微微大了一點說:“空調裏熱!”
楊帆這才注意到,這個女助手長的挺漂亮的,緊身的衣服下麵身材還非常的火爆。掛好衣服,女助手不經意的樣子往楊帆邊上一坐,一道媚眼遞給楊帆,嘴角掛著微笑說:“楊書記中午我們喝點啥酒?”
楊帆不由暗暗的警覺起來,看來範萱是一計不成,又來一計。這無疑是一個有準備的連環套,估計稍微不小心就掉進去了。
楊帆淡淡一笑說:“我無所謂,看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