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冬天的衣服不多,就那麼兩套換著穿。身上穿著的羽絨服,也是三年前買的,顯得有點舊了。女人往往的喜歡以衣帽取人的,麵前這兩位好像就是。
“楊帆還和上學的時候一樣簡樸啊!”楊柳的這個結論還算客氣,楊帆淡淡的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不管怎麼說,女士優先的道理楊帆還是懂的。
兩個女人微微的昂起下巴走在前麵,實際上她們混的也並不怎麼樣,不過看見穿戴的有點寒磣的楊帆時,心裏上的優勢似乎又有那麼一點了。
楊帆跟在後麵,臉上帶著微笑,心裏想著假如我告訴她們,現在我是個副廳級幹部,她們能相信麼?這個問題楊帆沒有深究的意思,坦率的說楊帆懶得跟她們計較罷了。
門口的萬秀峰客氣的把前麵兩個女人讓進去,隨後一伸手攔著楊帆,笑著低聲問:“這兩個女人是不是說難聽的了?別往心裏去,她們在大學的時候就這樣,別看她們人五人六的,實際就是兩個賣保險的。”
楊帆淡然的笑了笑,微微聳了聳肩膀說:“這地方不錯,哪裏找來的?”
這副不屑提起的表情,讓萬秀峰不由的暗暗佩服楊帆的氣度,笑著解釋說:“我們球隊一個讚助商搞的會所,我臨時借來用一用。正好他今天也在,回頭我給你引薦一下。”
楊帆自打中國足球隊在世界杯上丟盡了顏麵後,就沒怎麼看中國足球了。聽萬秀峰這個麼一說,心裏覺得這個老板的腦子有被門夾壞的嫌疑,怎麼想起來讚助足球了。錢多也不能這麼糟蹋嘛,現在的網上關於超級聯賽的新聞,假球、黑哨、球霸,哪一個是正麵的字眼?
“嗬嗬,別客氣了,我對足球沒興趣。”楊帆委婉的拒絕,慢悠悠的往裏走。步伐顯得相當的穩健。萬秀峰看著楊帆從容不迫的背影,不由地苦笑搖頭,低聲自語:“書生意氣,難能可貴啊!”
五米長的走廊裏麵,是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大客廳,裏頭已經坐了十幾號人。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楊帆走進來的瞬間,立刻引起一陣目光的圍攏。
這些目光顯得有點複雜,有隨意地,有輕視的,有激動的。一番客套和招呼後,楊帆覺得有點無所事事時,對麵有人叫了一聲。
“嗨。楊帆!”戴軍就是帶著一種舊友重逢地激動。高大地身軀從位置上站起來。打聲招呼後張開雙臂。狠狠地給楊帆來了個熊抱地家夥。
一米九五地戴軍比楊帆高出半個頭來。兩人在大學地時候是同宿舍地。關係相當地不錯。剛才戴軍地身邊還站了一個軍人。楊帆覺得有點麵熟地樣子。一時又想不起來。
“看你地樣子。混地不錯啊。怎麼還帶個軍官來了?”楊帆笑著打趣一聲。戴軍笑嗬嗬地說:“我弟弟。帶他出來玩。至於我。發改委地一個小科長。不值一提。”
這時候楊柳和劉燕又過來了。楊帆能看地出來。這兩個女人看戴軍地時候。目光中帶著一絲地仰慕意味。
“戴軍。你現在混好了。老同學聯係你都很難了。上次約你吃飯。你為啥放我們地鴿子?”劉燕雖然是在質問。但是語氣裏明顯帶著一絲討好。
楊帆沒有因為給打斷了談話而生氣。隻是無奈地朝戴軍笑了笑。低聲說:“你地仰慕者來了。我閃。”
戴軍朝楊帆露出一個求救的眼神,楊帆不由心裏暗暗的好笑,看來是被這兩個女人麻煩了不少次了,這才會希望自己能出手解圍。
楊帆還給戴軍一個自求多福的目光,笑嗬嗬的說:“你們聊,我去那邊坐坐。”
從大學時期開始,楊柳就一直在追求戴軍,本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喜歡就說O好了。可是戴軍這個人別看他高大。實際上心軟的很,一直沒有明確的拒絕。這才搞地楊柳一直抱著希望。畢業之後更是一直借都在京城的條件,沒事就約會戴軍。
就在戴軍頭疼的時候,門口一個帥氣高大的男子,在萬秀峰的陪同下走了進來。一下又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了。戴軍趁機溜開,追上楊帆。
“嗬嗬,白馬王子來了。”戴軍笑嘻嘻的說著,接著輕輕的錘了楊帆一下說:“你小子很不夠意思啊,見死不救啊。”
楊帆笑著朝門口看來,口中低聲說:“我呸!這兩個女人,頂多能把你淹死。再說了,你隻要別是個洞就鑽,能有今天麼?”楊帆這話有點揭短的意思了,戴軍曾經在一次生日會上,稀裏糊塗地酒後把楊柳給睡了,這才弄地至今糾纏不清的。
戴軍被說地一陣白眼直翻,又沒話反擊,隻好哼哼兩聲。這時候幾乎所有同學都朝王誌和萬秀峰跟前湊了過去,搞的兩人頗有一點眾星環抱的意思。戴軍看見這一幕,不由不屑的撇了撇嘴巴低聲說:“證監會的一個副處而已,牛逼什麼?”
楊帆聽著戴軍酸溜溜的語氣,忍不住笑著說:“吃醋了?”
戴軍冷笑兩聲說:“我吃他的醋?別看他外表風光,其實求我的時候是他多,也不看看哥混哪裏的。”
楊帆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突然想起一點事情來,壓低聲音笑著問:“發改委是不是有個叫陳政順的副主任?”
戴軍頓時驚訝的看著楊帆,低聲說:“你認識他?這可是我們那裏的大BOSS之一啊,你小子到底是幹啥的?”
楊帆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朝正往這邊走來的王誌笑了笑,舉起杯子示意了一下,然後低聲對身邊的戴軍說:“我這幾年在江南省呆著,前幾天才調回京城社科院的。”
戴軍“哦”了一聲,很自然的理解為,楊帆是從江南省城社科院調回來的,畢竟楊帆的碩士導師,好像是社科院的某位著名學者。
一身白衣地王誌。臉上雖然平靜,但是帶著一點拒人千裏之外的傲氣。和眾同學一番客氣寒暄之後,王誌看見了和楊帆一起的戴軍,不由的眼前一亮,拿起一杯酒朝身邊的萬秀峰笑著說:“走,過戴軍那邊聊兩句。”
王誌直接無視了楊帆的舉杯致意地動作。甚至連微微點頭的舉動都沒有,這讓戴軍在邊上看著很是不爽的低聲說:“靠,等下他來了,別給他好臉色看。”
楊帆平靜的笑了笑說:“何必呢?”
這時候王誌已經走到兩人的麵前,朝戴軍客氣的笑著說:“戴軍,你也來了?你可是大忙人啊,我幾次請你吃飯都不給麵子。”楊帆又一次被無視了,王誌身邊的萬秀峰臉上閃過一道陰沉,朝楊帆無奈的笑了笑。
戴軍似乎沒聽見王誌的招呼。拉著楊帆就要走,邊走還邊說:“兄弟,我帶你去認識一下我弟弟。”
王誌地臉上頓時僵硬了。所有人都被戴軍這個舉動弄傻了,一起看了過來。可是更震撼的一幕緊接著出現了,一直站在遠處的戴軍地弟弟戴勇,這個時候看清楚楊帆的臉後,立刻一溜小跑過來,猛地的在楊帆的麵前啪一個立正,接著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中尉戴勇,向首長敬禮!首長好!”
砰砰砰,連續幾個酒杯掉地上了。連戴軍都鎮住了。手裏的酒杯差點沒拿住。關於這個稱呼,是張啟德幹的好事,在宛陵時候,張啟德讓手下的兵這麼稱呼楊帆的。
所有人地目光一下都被吸引過來了,戴軍的弟弟戴勇,好歹是個中尉,怎麼對楊帆喊首長呢?所有人都這麼自問。楊帆拍拍腦門,一副思索的樣子後,指著戴勇說:“我想起來了。在宛陵,你是張哥的兵。”
戴勇眼睛裏似乎隻有楊帆似的,顯得有點靦腆的笑了笑說:“上次多謝首長的款待,兄弟們都惦記著能在去您那蹭吃蹭玩呢。”
楊帆頓時哈哈哈大笑起來說:“這一點,你和你哥哥是一脈相承了。嗯,平時假期的時候無聊的話,你可以到上次那家酒樓裏去,就說我說地,吃喝玩樂一切免費。”
“謝謝首長!”戴勇又是啪的一個敬禮。
這時候戴軍不答應了。拉著楊帆擺出一副要嚴刑拷打的嘴臉。壓低聲音說:“老實交代,你究竟是幹啥的?啥級別?別想給我打馬虎眼。”
楊帆聳了聳肩膀說:“我能幹啥?現在是社科院的一個閑職人員。級別還過得去,副廳!”
砰!這一下,戴軍手裏的酒杯沒拿穩!掉地上了,接著又是砰砰的兩省,王誌和萬秀峰的酒杯也掉地上了。
戴軍一陣目瞪口呆後,咬牙切齒的說:“你還有沒有人性啊,26歲啊,你就副廳了。你他媽地比我還小兩個月!”
戴勇在邊上不滿地對戴軍說:“哥,怎麼能對首長說粗話?”
這時候,二樓上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都到齊了麼?不好意思啊大家,我們下來晚了。”
萬秀峰第一個反應過來地,連忙舉手鼓掌說:“大家歡迎今天晚上的女主角,女壽星莊小蝶女士,歡迎會所的主人艾雲女士。感謝她們的慷慨,讚助了今天晚上的同學聚會。”
精心打扮之後,穿了一條紅色長裙的莊小蝶挽著一身白色晚裝的艾雲慢慢的從樓梯上下來了。今天晚上的莊小蝶,可謂是光彩照人,明豔多姿。
楊帆心裏一陣奇怪,這兩位怎麼跑到京城來搞生日宴會?同時楊帆才想起來,今天是莊小蝶26歲的生日,多年前的這個夜晚,莊小蝶和楊帆之間的愛情畫上了一個句號。楊帆不知道,因為萬秀峰說自己也在京城,這才促成了這次聚會。聚會的場地是艾雲以集團在京總經理的身份提供的,花銷也是艾雲和莊小蝶私人掏的腰包。
莊小蝶來京城出差,順便找到艾雲,結果萬秀峰聯係上艾雲這個讚助商代表時,隨口提了一句遭遇到楊帆回京的事情。這個消息,立刻讓莊小蝶產生了一個衝動,生日這天希望楊帆能出現。
王誌看見明豔動人的莊小蝶。頓時有一種驚豔的感覺,連忙朝樓梯口迎了上去。當年在大學的時候,王誌也追過莊小蝶,但是敗在了楊帆這個窮小子地手上,這才使得王誌一直耿耿於懷,剛才擺出一副無視楊帆的態度。王誌本來也不打算來這個聚會的。因為萬秀峰說實際上是莊小蝶的生日派對,王誌這才帶著一絲希望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