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設宴(一)(1 / 2)

一場法事,飛出一辨機公子關門弟子,同時又揪出一深府閨閣醜事,可謂唏噓。

錢媽媽被打殺後,萬氏本想拿銀子幫她操辦後事,可看阮風亭對其恨之入骨的摸樣,便生生斷了這心思,隻叫人送錢給錢媽媽的養子,稱其突得暴病而亡,錢家人得了好處,便也沒有計較。

而阮絮被送去寒山寺那天,梁太君母子有意隱瞞,等萬氏按著約定時間前去送女兒時,早已人去樓空,她看著依舊亂花飛舞的小院,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什麼,女兒又不是不回來了,等她學好規矩,人穩重了,對她也有好處!”

萬氏抹了抹眼淚,正想駁斥,可對上阮風亭厭棄的眼神,弱弱道。

“……不是看她東西有沒有準備齊全嗎?做母親的還不是巴望著……”

阮風亭完全沒耐心聽她絮叨,周姨娘見勢忙道。

“夫人放心,二小姐的行裝是老夫人親自打點的,而大小姐和清平郡主也分送了體己之物,整整拉了兩大車,便是在寺裏住上一年也是夠的!”

聞畢,萬氏的眼睛裏幾欲噴出火,“誰說她要住一年?!”若不是顧及阮風亭在場,怕是一耳刮子就要揚上去了!

周姨娘嚇了一大跳,往後瑟縮了一步,怯怯道。

“是婢妾不會說話……”

這一切落在阮風亭眼裏又是一陣煩躁。

“不會說話便不要說,沒人當你是啞巴!還有你--”

一掃閃過些微得色的萬氏,阮風亭背手轉身。

“過幾天琦兒便也要去韶衡書院讀書,你身體不好,便也不用忙了,母親和我會安排好一切。”

什麼叫不用忙了?

萬氏身體晃了晃,好容易被丫鬟扶穩身子,這才顫著聲道。

“老爺的意思……是讓妾也不去送他了,妾可是他的母親啊……”

萬氏性子跋扈,年輕時也正因明豔自信的摸樣吸引了阮風亭。現下哭了一場,又因錢媽媽之事好幾天沒有睡好,臉色憔悴難看,倒顯得有幾分可憐楚楚。

阮風亭不忍,但想到梁太君幾次論斷萬氏持家不嚴、苛待阮酥、虐待姨娘,本性不正,不配做當家主母雲雲,那冒出的同情心便生生隱沒下去了。

“這段日子你好好反思,至於以後……到時候再說!”

說完一甩袖子轉身便走。周姨娘福了一福,忙跟將上去,萬氏氣得牙齒打顫,正思索著要不要偷偷去見見兒子,梁太君給其安排的兩個婆子已經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身子。

“夫人,這外頭風怪大的,老奴送您回去吧。”

萬氏當然不買賬,“我去哪裏還用得著你們說?”

這反應完全不出乎婆子們的意料,其中一個皮笑肉不笑道:

“即是如此,那夫人便去稟明老夫人奴才們伺候不力,請老夫人重新給夫人配幾個伶俐的!”

萬氏不料兩個奴才竟這樣大膽,但也不敢打上門去觸梁太君的逆鱗,當下一哼便也隻得認了。回到屋子一想到自己的境遇不由黯然,梁太君打得一手好算盤,現在逼得她骨肉分離,膀臂被卸,不行,不能就這樣完了!

隔日,阮風亭親自遞上帖子,請玄洛到府中作客,說是謝其為阮酥正聲,實際上顯是存了交好的意思,玄洛也很賞臉,當下便應了。

因主母萬氏幾乎被梁太君禁足,這安排宴席的事便無人接手,梁太君母子商議過後,便決定把這差事分給阮酥和清平,讓阮風亭的幾個姨娘在旁幫襯著。一來借這機會給兩個女孩子曆練曆練,二來阮酥今時不同往日,若說一開始梁太君不過將其當做阮府的另一助力,可現在卻真正有了栽培之心。

一一交代完,梁太君還是鄭重叮囑。

“這雖然隻是一場家宴,不過請的是九卿大人,你們可要仔細了,別丟了阮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