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馬腳(1 / 3)

對於阮酥來說,這是相當漫長的一夜,她挑燈枯坐,寶笙、冬桃兩人飛簷走壁,來來回回,按照她的指使,不斷替她搜羅著信息,直至天色發白,雞鳴時分,阮酥臉上才終於露出誌在必得的微笑。

她讓冬桃打水,換過衣裳,梳洗了一番,又喝下一杯濃茶,含下參片,提起精神來開門,便有兩名婢女自院外疾步而來。

“女史大人,我家王妃有請。”

阮酥點點頭,也不問是什麼事,一切都和她意料的一樣,她帶著冬桃、寶笙,跟著婢女,來到承恩王妃所住的院落。

花廳之中,幽香嫋嫋,別人或許聞不出來,可阮酥馬上就辨認出這是花椒花的暖香,她瞥了一眼微微發黃的牆壁,心內一片複雜,把花椒花研碎和著白泥塗出的牆壁,她一點都不陌生,前世印墨寒也在他們新婚的時候,這樣做過。

椒房之寵麼?真是諷刺啊!

她嗤笑一聲,踏入屋內,立即聽到白蕊尖銳的哭鬧聲。

“王爺!我是被人陷害的啊!我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怎麼會同他有什麼私情!昨晚我一直坐在洞房裏等王爺前來,忽然聽到有人進來,聞到一陣香氣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一定是被他下了迷香!趁機輕薄我的!我是受害者啊王爺!我是您的側妃,您一定要為白蕊做主,懲治這個無恥之徒!”

她明顯已經完全清醒了,看來她打算將罪責全部推倒蕭寒身上,以保全自己,隻可惜,她根本打錯了算盤,反而將自己的處境弄得更糟糕了。

白蕊哭得淒慘,依舊在那裏喋喋不休地給自己辯白,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出現的阮酥,阮酥朝座上的承恩王夫婦微施一禮,自行在客座上坐了。

穆清言隨意向阮酥點了個頭,他眼下發青,可見這一夜定然沒有睡好,聽著白蕊的哭訴,他眉頭幾次微不可聞地皺起,隨後將目光轉到跪在另一邊的蕭寒身上。

“側妃說是你輕薄於她,你怎麼說?”

蕭寒一臉淒惶絕望,他苦笑了一下,閉上雙眼。

“王爺,蕭寒受人算計,被人下藥失了理智,但側妃說的也都是事實……無論如何,我既毀了側妃的清白,令王爺蒙羞,自當以死謝罪……”

阮酥皺起眉頭。

蕭寒當然知道自己是被誰陷害的,他道明真相,卻無意為自己開脫,是不想與那人相爭,還打算犧牲自己保全另一個受害者嗎?真夠無私的,可對於白蕊這種人,根本不值得。

“你胡說!”

穆清言猛然將茶杯砸在地上,蕭寒的衣擺瞬間濕了一片,察覺到身邊承恩王妃的目光,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盡量平靜地道。

“蕭寒,你在本王身邊供職多年,你的人品,承恩王府上下有目共睹,你既然說自己是被下藥,又何必要硬抗下這冤屈,是想讓外人恥笑我承恩王黑白不分,冤枉好人嗎?”

蕭寒抬眼看著他,碧海一般的眼眸中似有晶瑩閃過,啞聲道。

“不敢……”

隻聽承恩王妃冷冷地開口。

“是不是冤屈,可不是他自己說得算的,明霜,當著王爺的麵,把你看到的,都給大家說說。”

隨著細若蚊聲的一聲“是”,一個小婢女哆哆嗦嗦地跪下。

阮酥看了她一眼,立即認出這是承恩王妃撥到百蕊屋裏侍候的人。

隻聽明霜道。

“奴婢,奴婢這幾日伺候側妃梳洗完畢,出來倒水時,常常看到蕭大人在門前張望,悄悄歎氣……”

這倒不假,聞言,阮酥下意識看了穆清言一眼,果然見他目中閃過一絲痛色,她不動聲色地轉回目光,隻聽明霜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