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荊請罪(1 / 2)

內院,阮琦臥室,萬靈素帶著金盞匆匆推門進來,她原本在前廳陪客,誰知原該跟著萬闕山回府的小廝卻悄悄摸了進來,將萬闕山在後院企對阮酥欲行強暴卻被太子撞見一事小聲說了,萬靈素聽了,又驚又怒,趁人不備躲了出來,一路疾行趕回自己屋內。

萬闕山逃到阮琦臥室,此時已是方寸大亂,一杯接著一杯地飲茶鎮神,萬靈素才踏進門,他立馬從椅子上彈起,三步並作兩步走趕上前拉住她的袖子。

“妹妹救我!”

萬靈素狠狠扯出袖子,指著自家哥哥罵道。

“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平日裏在家胡作非為也就罷了,怎麼把這些混賬事做到姑姑的喪禮上來了!你就算色心大發,也不看看對方是誰?就敢往上撲?那可是個滿口獠牙的毒蛇!你也不怕快活過後,她回頭一口咬斷你的脖子!”

萬闕山午間進靈堂進香時,瞟見守靈的阮酥,隻覺嬌美無限,猶如一朵帶露海棠,當即身子骨便酥了一半,一路上念念不忘,他晚間喝了酒,便借酒勁摸回阮府守株待兔,如今幾杯冷茶下去,酒已是醒得差不多了,這才懊悔起來。他倒是不怕阮酥,那個丫頭被人傳得再厲害,麵對自己不也隻有束手就擒的份?若是失身,阮家也隻能委曲求全促成這樁婚事。

他唯一失算的地方,便是沒想到太子會來給姑姑吊唁,不僅被他撞見,還交了手,這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現在唯一能想辦法解圍的,便隻有萬靈素了,他左右開弓,假意在自己臉上打了幾巴掌,涎著臉苦苦哀求。

“好妹妹!我這也是為了你啊!你們夫妻兩平日沒少受那厲害小姑的氣,我心裏窩火,又多喝了幾杯,這才做下這糊塗事,如今我已經和太子動了手,往小了說,是大不敬,往大了說,便是犯上,到時候連你們也要牽連,你總得想個辦法!”

萬靈素心煩意亂地丟開手,雖說深恨哥哥行為不檢,但總是牽筋帶骨的一家人,她嘴上責罵,卻絕不可能坐視不理,略一沉吟,萬靈素果斷吩咐金盞。

“快去前廳請我爹,還有,找一捆粗麻繩過來!”

再說那頭,阮風亭突然接到羅虎來傳太子口諭,要將賓主皆召集在大廳之中,又命把阮府所有出口封死,派了護院四下搜查,阮風亭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雖眉頭突突直跳,但也隻得照辦。

一時間女眷男賓,所有人都集中在阮家正廳之內,正議論紛紛,太子祁已念雷厲風行趕到,眾人見他麵有怒色,都不敢言,祁念撩袍在主位上坐了,冷聲道。

“今日各位都因祭奠阮夫人而來,死者為尊,本該肅穆莊嚴,豈料有一名色膽包天的賊子,竟敢潛入後院企圖淫辱阮家大小姐,若非被孤撞見,隻怕阮小姐清白不保。這等喪心病狂無法無天之徒,今日若不法辦,上愧天威,下愧英魂!所以阮相,孤隻怕要擾一擾夫人安寧了!”

誰能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阮家的喪事上做出這種事?

太子一番話,聽得眾人瞠目結舌,隻有清平臉上一片妒恨,太子會撞見這種事,必定是帶白秋婉去找阮酥了,也不知是為了討白秋婉的歡心,還是借著白秋婉去看好久不見的美人?男人果然都是這般朝三暮四,清平諷刺一笑,下意識看向印墨寒,卻見他魂不守舍,一臉擔憂,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為阮酥牽腸掛肚,心裏一時又酸又苦,狠狠別過頭去。

讓阮家顏麵盡失的人,阮風亭自然也不會放過,於是怒道。

“內子尚未入土,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等天理不容之事!簡直不可饒恕,還請太子主持公道!”

祁念點頭,目光向座下掃了一圈,卻沒有看見萬闕山之父萬瑾同,唯有他的夫人黃氏在座,不由微微皺眉,剛要發問,隻聽門外一疊顫音。

“不孝子萬闕山作奸犯科,不可饒恕,罪臣親自拿了他前來請罪!”

眾人皆偏頭往去,卻見萬瑾同拽著五花大綁的萬闕山,一路拖行至廳中,直至祁念麵前,方將他狠狠摜在地上,自己噗通一跪,老淚縱橫。

“這逆子灌了幾口黃湯,便找不到東南西北,酒後無德唐突表妹,丟盡我萬家臉麵,是殺是剮,全憑太子處置!而罪臣教子無方,縱他犯下這等罪孽,也脫不了幹係,愧對聖愛,自請扣俸降職,以完此報!”

沒人注意萬靈素是何時進來的,她悄悄走到黃氏身邊,對她低語幾句,她便幾步出席,跪在兒子身邊,對萬瑾同哭道。

“老爺,山兒犯錯雖然該死,但他是您的獨子,萬家唯一一點血脈,他若有什麼三長兩短,萬家可就絕後了啊!將來黃泉之下,我們夫妻有何顏麵去見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