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將一軍(1 / 3)

戲台上,此時正演一出《穆桂英掛帥》,身挑彩旗的刀馬旦手持紅纓槍,與黑胡子花臉戰做一片,挑、刺、翻身,動作瀟灑漂亮,引得台下叫好聲陣陣。

阮酥麵帶微笑,指尖輕輕在桌上扣著堂鼓的節拍,祁金晶此時也托腮看得呆住了,直到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頭望去,卻是常和皇兄來往的印大人。

印墨寒對祁金晶拱手微笑,輕聲道。

“下官有話對阮小姐說,可否請九公主稍作回避。”

臣子要求公主回避,按理來說是十分不合禮儀的,但印墨寒和祁澈的關係,以及祁澈對印墨寒的信任讓祁金晶不容忽視,她看了看印墨寒的表情,也不似以前那般蠢鈍,咳了一聲道。

“這戲,在二樓始終不如一樓看得精彩,本宮還是去太後身邊看好了!”

祁金晶一走,印墨寒便很自然地撩袍在阮酥身邊坐下。

阮酥根本不準備搭理印墨寒,甚至連頭都沒偏一下,隻是不緊不慢地拿著鬆子慢慢地嗑。

印墨寒也不生氣,看了阮酥一眼,他輕輕一笑。

“看來你今夜心情很好。”

阮酥的眼睛依舊盯著戲台。

“大喜之日,自然心情愉悅。”

她以為印墨寒聽不出她話裏的深意,沒想到他沉默了一下,卻道。

“或許要讓你失望了,五皇子和承德王今夜,並不會談論你預料中的話題。”

阮酥猛地一頓,這次卻不得不轉過臉龐,她冷冷盯著印墨寒,心中千百種念頭迅速閃過,她從印墨寒短短一句話很快地理順思路,得出答案。

“也就是說,這是一出請君入甕的把戲,中計的人其實是我?”

印墨寒別開目光,歎了口氣。

“沒錯,從你第一次派文錦到五王府送首飾,我便留了心,果然近日又發現了王妃的異常,所以我故意讓五皇子放出小明月樓相約的消息,引你……不,引太子前去。”

阮酥咬牙,雙眼寒光湛湛。

“印墨寒……”

小明月樓中,隻聽祁澈一歎,語氣裏頗為憂慮。

“承德王,清剿亂匪軍費不足一事,非同小可,你該啟稟父皇才是,怎麼反倒來找本殿下?”

承德王無奈地道。

“其實早在兩個月前,小王便命人將折子送至京城,可是此次上京,皇上卻絕口不提此事,小王猜不透聖意,後聽說前些日子,聖上身體抱恙,一直由太子監國理事,便知道這折子定是太子壓下了,無奈之下,才想到五殿下您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祁澈沉吟半晌,痛定思痛。

“本殿下明白了,父皇最近確實身子不好,你也不要再用這些事煩他了,軍中將士為國流血流汗,都不能虧待,軍費差多少,本殿下給你籌集,隻是本殿下與諸王相比,也沒什麼實力,財力雖有限,但添上王妃的嫁妝,也勉強夠了。”

承德王似又感動又惶恐。

“這……怎麼能讓殿下出這個錢!”

“都是為國出力,你也不必和我說這些客套話了,這件事不能讓父皇知道,以免皇兄臉上過不去,你臨走時,我會讓小廝把錢送到城外。”

“謝殿下!”

嘉靖帝在外頭聽著,陷入了沉默,而他身邊的祁念,卻是麵色大變。什麼壓下折子,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是被祁澈反將一軍還是阮酥有意設計?然而祁念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很快冷靜下來,微微打量了一下嘉靖帝的臉色,便重重一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