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1 / 2)

見姚綠水點頭,阮酥遞了個眼色給寶弦,寶弦當即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抓起那宮女的手便狠狠紮了上去,那宮女慘叫一聲,拚命扭滾想要掙脫寶弦,卻依舊咬牙道。

“娘娘!奴婢沒有罪!就算是告到皇後娘娘麵前,奴婢也絕不屈打成招,請娘娘明察!”

“好個嘴硬的賤人!”

姚綠水氣急敗壞地看了阮酥一眼。

“阮女史,你的手段也不怎麼樣嘛!”

阮酥笑而不答,氣定神閑地走到桌邊,用簪子挑了些許瓷盅裏的藥膏,一麵走向那小宮女,一麵輕聲道。

“方才寶弦那支簪子上呢,與當初刺入姚嬪娘娘腳趾的鋼針一樣,也抹過碧玉噬香水,夾竹桃和青柳葉汁調和而成的,想必你並不陌生吧?”

說著,她十分溫柔地俯身,抓住那宮女受傷的手指,便要給她上藥。

“你說這珍珠粉沒有問題,不如先自己試一試,也好讓娘娘信服啊!”

那宮女麵色一刹雪白,麵對那黃橙橙的藥膏,竟像見了鬼一樣,恐懼得連連搖頭後退,阮酥雙眼一眯。

“寶弦,抓緊她,我要給她上藥!”

話音未落,那宮女已嚇得癱軟在地,縮成一團。

“不要!不要!女史饒了我吧!我招!我這就招!”

阮酥哼了一聲,丟開手,坐回椅中,冷冰冰地望著她。

那宮女打了個寒顫,知道一切已逃不過她的眼睛,狡辯已是無用,一時萬念俱灰,隻得抹淚哭道。

“那珍珠粉是陳妃娘娘讓奴婢加的,珍珠粉本來沒有毒,但是沾上碧玉噬香水,便會化作劇毒之物,抹過之處,不出七天,便會從傷處開始腐爛化膿,以致全身潰爛,陳妃娘娘說,沒人知道姚嬪娘娘傷處有碧玉噬香水,橫豎方子是饒嬪娘娘給的,隻要奴婢下手仔細,一定查不到……”

阮酥輕輕一笑,姚嬪的傷處因為沒有別的異樣,所以皇帝也沒有派人查驗,還好當初她留了個心眼,讓寶弦悄悄把拔下的鋼針撿了回去。

真相大白,姚綠水此時已是花容失色,她本還抱有一絲僥幸,覺得陳妃不至於如阮酥所說,對自己趕盡殺絕,哪知她心如蛇蠍,竟然下次毒手,還要她死得這樣淒慘!她咬著指甲渾身顫抖。

“把這個賤婢拖下去杖斃!”

阮酥擺手。

“且慢!娘娘可不能殺她!”

姚綠水激動地道。

“這賤人妄圖謀害本宮,你說我不能殺她?”

阮酥古井無波的雙眸定在她臉上,語氣中是不可置疑的威嚴。

“你殺了她,陳妃那邊便暴露了,你隻會死得更快!若你想活,此時便不能打草驚蛇。”

姚綠水一噎,生生壓下心中憤恨,將宮中眾人遣了下去,這才軟下眉眼,麵帶愧色地對阮酥道。

“之前是我有眼無珠,被別人當了槍使,希望阮小姐不計前嫌救救我吧!我、我已經認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敢再肖想得寵得勢,隻求保下這一條命。”

阮酥淡淡瞟了她一眼。

“保下這一條命?有陳妃一日,她就不會放過你,你若想高枕無憂,隻有取而代之。”

姚綠水大驚失色,內心不由膽怯起來。

“陳妃家大勢大,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裏,我一個舞姬出身的人,一無所有,現在又快被打進冷宮了,怎麼可能鬥得過她?”

阮酥食指在桌上輕輕點著,冷笑道。

“誰說你被打進冷宮了?你忘了,你的容貌,便是你最大的資本。”

姚綠水驚疑地望著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肖似玄洛的話都是陳妃誆我的嗎?”

阮酥點頭又搖頭。

“你確實是像一個人,但並不是玄洛,那個人才是陛下真正心中掛念的,陳妃不告訴你真相,是因為她隻想讓你得寵,卻不想讓你真正得到陛下的心,你若能學得不著痕跡,我敢保證,你一定能夠寵冠後宮。”

說到這裏,阮酥歎了口氣,這樁宮中秘辛,若非饒嬪告知,她也萬萬沒有想到,其實又怎會想不到呢?嘉靖帝每次看玄洛的眼神,的確是與眾不同的,難怪引人誤會,原來,他竟是透過玄洛看著另外一個人。

“真的?你快告訴我要怎麼做?”

姚綠水不斷催促,阮酥還是沉默不語,寧黛,是玄洛心中不可觸及的神聖領域,真的要用這種手段來擊垮陳妃嗎?說實話,阮酥內心十分糾結,可是,姚綠水真的是一粒天賜的好棋,若是放棄了,與陳妃的糾纏又會變得遙遙無期,印墨寒那裏,她已經失利,不能再敗了。況且陳妃垮台,對北魏的祁金玉,多少也會有所影響,這也算是她彌補之前的過失吧?

打定主意,阮酥這才重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