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急不緩往前行走,阮酥靠在玄洛的懷中,靜靜享受隻有兩人的時刻。
“師兄,方才太後傳你是為何事?”
最終,她還是止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道。
玄洛撫著她的頭發,歎了一口氣。
“不過是問了塞北一行的一些瑣事,太後年紀大了,越發不習慣我長期離京遠遊。”
太後對玄洛的依戀疼愛顯然已經超出了主仆之間的關懷,阮酥雖覺有異,不過注意力卻在另外一件事上。
“她還有沒有說其他的?比如……”
阮酥咬唇,玄洛提起姚綠水時一派雲淡風輕,似乎並沒有發現其中端倪,不過依照太後的性格……
對於她的欲言又止,玄洛還隻當她是擔憂兩人的婚事,他越發抱緊了懷中的女子。
“太後最容不得德行不正的女子,王瓊琚這般,太後定對她失望至極,所謂的婚事,自然也不會再提。過幾日我再向她請求賜婚,說不準她老人家一個高興便答應了。”
他神色鬆弛,眼底眉梢都寫滿了對未來的憧憬之色,阮酥心中大慟,喉頭苦澀,隻覺被撕裂成兩半,條件反射便開口反對。
“先別急著……”
玄洛奇怪,阮酥目光黯了黯,避開他征詢的視線,硬著頭皮一字一句道。
“太後眼中容不得瑕疵,其實……其實我剛剛才和阮家斷絕了關係……若是現在去請求賜婚,恐怕會惹太後不喜……”
“斷絕關係?”
玄洛蹙眉,阮酥便把阮風亭派人刺殺的始末說了一遍,玄洛聽得眉頭越來越緊。
“所以,你現在出宮回的並不是阮家?”
“是。”雖然知道一切到底瞞不過,不過阮酥還是希望玄洛不要這麼快知曉真相,於是主動道。
“之前之所以能離宮去塞北找你,師兄,我說了謊,是因為我做了一件觸怒太後的事,被她趕了出來……至於其中緣由,阮酥懇請師兄不要探查……是以,我在宮中已無容身之地,這次回來便打算長住玲瓏閣……”
見阮酥神色前所未有地緊張,似在苦撐堅持什麼,玄洛目中閃過狐疑,同時也對她到底做了什麼,竟惹得太後把她趕出宮深感好奇。不過心愛之人這般苦苦哀求,玄洛到底不忍。
“我說過我向來喜歡乘人之危,然而對酥兒你卻是例外;若是你不想說,我便不會查。”
阮酥眸中水光閃動,半是欣慰半是感動,不過他雖然不去探查,可一旦看到姚綠水那張臉,一切都會明了……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阮酥腦中思緒飛快,陳妃安然無恙,姚綠水便淪為了廢子,如今唯有除去陳妃,才能讓這個混亂的局麵逐漸平衡……
“小姐,我們便在此告辭了。”
車外傳來冬桃的聲音,阮酥麵露困惑,掀開車簾。
“告辭,你們要去哪裏?”
“玲瓏閣便在前麵……”
冬桃話音未落,便被文錦笑著打斷,他朝阮酥曖@昧地眨眨眼。
“小姐和大人好不容易聚首,咱們便不再打擾了。”
聞言,寶弦露出了個算你識相的神情,頭昂的越高,阮酥卻越發困惑。
“既然玲瓏閣到了,我便也下車了,何來告辭一說?”
她才說完,身後人已是環住她的脖子,玄洛湊到她耳邊,目光中盛滿促狹笑意。
“你到了?那我呢?”
這麼多人看著,阮酥略有些不自在,白了他一眼。
“你當然是打哪來回哪去,怎麼,難道你想住在玲瓏閣不成?”
玄洛啊了一聲,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我不住,你也不住。”
阮酥仍在發怔,玄洛已經放下車簾,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