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1 / 3)

拉住阮酥的男子,墨色大氅之下,看不出身形,他帶著鬥笠,烏紗縛麵,顯然並不想表明身份,雖然掩藏得很好,但依舊無法騙過彼此最熟悉的人,阮酥心情複雜地被他拉著走了一路,終於在接近玲瓏閣的地方停下腳步,不再往前。

阮酥定定地看著這個黑衣男人,臉上的表情竟不是感激,而是一種出離的憤怒,那人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便要走。

“為什麼要救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

她咬牙切齒地叫出那個人的名字。

“印墨寒。”

黑衣男子果然站住,然後他慢慢轉過身來,拿下鬥笠,那張同樣冰冷含恨的俊臉回望著她的眼睛。

“你怎麼知道是我?”

阮酥冷笑一聲。

“大氅可以掩飾身形,麵紗可以遮蓋容貌,聲音也可以刻意改變,但是你手心的刀痕卻永遠褪不掉。”

印墨寒愣了一下,目光徒然震驚。沒錯,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觸碰阮酥,此前他幾次失控,都對她有過逾越的行為,以阮酥的細致,記得他掌心那道淺淺的痕跡也不足為奇,但是....

“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那是刀痕。”

這回輪到阮酥啞然,前世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時,她臉熱之餘,便有些心疼地吻過他手心那道淺淺舊傷。

“被什麼傷的?怎麼這樣不小心?”

那時印墨寒淡淡一笑,看著那傷痕若有所思的道。

“我六歲的時候,家中突逢變故,我用手擋了一下,被那些歹人劃破掌心,索幸沒有傷到骨頭。”

阮酥聽了什麼也沒說,拉起他的手放在她細嫩的麵頰上,小貓似的輕蹭,似乎想用溫存撫平那過往的傷痛,以後每次,他遇到挫折,她都會以這樣的方式撫慰他粗礪的內心。

幾乎成了本能,又怎麼會忘記?

印墨寒看著移開目光的阮酥,不由自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有些失控地自言自語。

“為什麼你會知道....難道,難道那些都不是夢?”

阮酥狠狠甩開他的手,目中依舊憤怒至極,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不需要你救我,我寧願與你一輩子彼此憎恨!印墨寒,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卻在轉身那一瞬,淚落如珠。

阮酥狠狠抹掉眼淚,沒錯,無論他做什麼,都不能動搖她向他索命的決心,剜骨之痛已經印刻在她的靈魂裏,她不會回頭。

印墨寒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這個女人一向如此蛇蠍心腸,那些溫存纏綿,不過隻是自己妄想過度產生的夢,他明明知道,隻有她死了,自己的夙願才有達成的一天,他才不會愧對那些逝去的家人,可是為什麼,在得知祁澈的計劃後,還是忍不住前來救她?

阮酥明明是毒藥,他卻甘之如飴,真是可悲可笑。

印墨寒自嘲地笑笑,失魂落魄地離去了,而對街的酒樓窗邊,有人看了他們很久。

清麗無雙的女子收回目光,頗有感觸地長歎一聲。

“所謂愛有多深,恨也亦然,瓊琚從前一直想不明白,如印尚書這般優秀的人,如何能讓阿酥懷恨至此,如今看來,卻是有些懂了。”

說著,她試探性地觀察對麵的男子,幽幽道。

“畢竟,眼淚是不會說謊的.........”

“閉嘴。”

陰冷徹骨的兩個字讓王瓊琚渾身一顫,玄洛雖有煞鬼太歲的名聲,但對她一向還算和顏悅色,她何曾見過他如此可怖的表情,她怔了一下,真的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