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油巫蠱(1 / 3)

阮酥睡得極淺,天還未亮便睜開了雙目,床邊鯉兒在搖籃裏睡得正香,而身側緊緊環住自己的那雙手……阮酥抬起頭,睡夢中的玄洛安靜而祥和,少了白日的犀利冷然,眉眼間的絕世驚豔也變得柔軟了不少。見枕畔人還未醒,阮酥飛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正想側身離開,哪知腰後的手一緊,竟把她的身體忽地拉近,一時間兩人之間幾乎毫無縫隙,而那欲抽離的吻也被無限加深……

“……師兄……”

被捉了個現行,阮酥臉紅得滴血,氣若遊絲間微弱抗拒。

見她眸光迷離,玄洛也喘息著停住了動作。

“你這是在……折磨我嗎?”

聞言,阮酥的臉更是發燙。因為自己還未出月子,昨日玄洛強行留宿,兩人之間到底沒有發生什麼。見眼前人神色古怪,阮酥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師兄,你這是……欲求不滿嗎?”

話音剛落,阮酥便後悔了,隻見玄洛危險地眯起眸子,威脅一般撫上了她的腰側便是一撓,“還敢笑我?!”

阮酥癢得哆嗦,當即求饒,“師兄,我不敢了……”

可玄洛怎會就這樣放過她,兩人正鬧著,他突然停住了動作,阮酥正為自己逃過一劫暗自慶幸,卻聽他壓低聲道。

“有人過來了?”

阮酥一愣,果不其然萬靈素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

“大妹妹,你醒了嗎?”

她的聲音透著焦灼,隻怕是出事了!阮酥眸光一凝,忙從玄洛懷中跳了出來,披上外袍便繞過屏風走到外間給她開門。甫一打開便見純容跪倒在地,哭道。

“求阮小姐救奴婢一命!”

阮酥驚詫,正不知發生了什麼,萬靈素拉住她的手,神色嚴肅地道。

“大妹妹,昭陽殿出事了,皇後的位置隻怕是保不住了。”

阮酥麵色一變,連忙追問緣由,卻是一個時辰前,嘉靖帝突然差人來請頤德太後過去昭陽殿一趟,可太後昨日經曆昏厥現還在昏睡,無人敢上前把她喚醒;純容於是前去複命,卻在昭陽殿中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當即嚇得臉色蒼白,等手忙腳亂回到棲鳳殿才想起向萬靈素求助,萬靈素聽罷之後,便知此事嚴重,一時也沒有辦法,隻得帶她前來找阮酥。

原來近來嘉靖帝身體日益衰敗,整日裏不是頭暈腦沉,便是四肢疼痛,接連數夜輾轉難眠,從前似有神效的丹藥也不靈了,這個節骨眼上,偏偏廣雲子不知何時居然雲遊去了,摘星樓隻剩了一幹道童。太醫會診了幾次,也就隻開出些保養補氣的方子,竟是毫無作用,嘉靖帝失眠之症日益嚴重,他發現自己似乎隻有在饒皇後的昭陽殿裏方能睡個好覺,一開始他以為是饒皇後點的安馨香有安眠作用,可在勤政殿點了之後卻沒有在昭陽殿那般效果。

昨夜嘉靖帝同往常一般在昭陽殿中早早歇下,哪知睡不到一個時辰便醒了過來,發現饒皇後坐在床邊,手中捧著巴掌大的一隻翡翠盞,裏頭盛有淺黃油膏,饒皇後正挖了油膏在嘉靖帝太陽穴上塗抹,見嘉靖帝醒來,她似乎十分驚惶,急忙將那翡翠盞遞給紅藥,嘉靖帝聞到那油膏中似有一種令人作嘔的腥味,疑心大起,當下傳了禦醫過來辨認,結果卻是令人幾乎嚇破了膽。

“姑娘絕對猜不到,那翡翠盞中所盛乃是何物。”

純容麵色蒼白,似乎不願意回想,阮酥尚未發話,卻聽屏風後有人輕笑一聲。

“想來是人油吧?”

二女俱是驚疑地抬起頭來,見是玄洛,一時表情說不出的古怪,雖隻是片刻便恢複如常,卻也讓阮酥羞窘異常,暗惱玄洛真是沉不住氣,怎能自作主張現身?!

玄洛似沒有看到阮酥的不自然,慢慢解釋道。

“據聞暹羅國有一種提煉人油之法,乃是將妙齡少女砍掉手足,置於鐵罐之中,架在小火之上炙烤,由於火勢控製很巧,起初隻是皮焦肉爛,人卻還不至於馬上被燒死,鐵罐上除了每日用於取油的孔洞外,還有留有一處開口用於喂食,如此約莫七日,便不必再喂食了,十五日左右,罐中的人已經化為焦骨……取出的人油,可用於施展邪術,比如魅惑男子,麻痹身體,甚至控製人的精神都有可能,因翡翠乃是至陰至寒之物,故而用其裝盛,方能得到極佳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