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藏屍(1 / 2)

皇後的牌位掉落銅鼎被燒得一幹二淨,這明顯不是什麼祥瑞之兆,甚至可以說相當不吉利,在場之人無不詫異,祁宣更是立馬站起來厲聲喝問無為寺的僧人。

“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靈台怎麼會突然坍塌!你們究竟有沒有認真操辦法事?怎麼會出這種紕漏?要是驚擾了母後在天之靈,本殿下一定上稟父皇把你們全部問罪!”

替皇後操辦法事,自然出不得差池,特別先主持沉德圓寂後,新任主持沉海尚且年輕曆淺,在皇族麵前不像沉德那般受尊敬,他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雙手合十。

“殿下息怒,為皇後娘娘做法事非同小可,無為寺豈敢懈怠?大至蓮台儀仗、小到香燭草紙,無一不是精挑細選,再三查點過的,此前絕無不妥之處啊!”

如沉海所說,做皇後的法事,出不得閃失,若說因為靈台搭得不穩,導致皇後的靈牌被焚,這個責任無為寺無論如何都是擔不起。

祁宣負手冷笑。

“那大師的意思,方才的事與你們無關,倒有別的原因了?

沉海自記事起就做和尚,腸子裏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聽祁宣這麼說,一時沉吟猶豫,他的師弟沉淵卻是帶罪出家,年輕時沒少在官場子裏摸爬,是個有眼力見的人,急忙上前道。

“殿下,無為寺百年香火從未斷過,為曆代王公貴族做過的法事已不下三百起,一向是平安無事的,除非有外來的煞氣衝撞了亡靈,才會發生如此異象。”

這個答案顯然才是祁宣想要的,他雙眉一挑。

“哦?大師的意思是說這大殿之內,有人觸怒了母後亡靈?”

諸位王妃貴女都齊齊變了顏色,跪在饒皇後靈台前的不超過二十人,豈不是都有嫌疑?清平聽罷,一雙美目瞬間變得狠厲,她下意識看向阮酥,她就知道祁宣好端端的搞什麼法事,不會這麼簡單,這一出好戲,若是阮酥在幕後操控,那麼很可能是針對自己來的。

她還在猜測阮酥下一步的行動,便聽常行芝站出來道。

“我的丫頭季雲說方才有怪事發生,還請大師看看可是和此事有關?”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季雲,隻見她手捧幾截斷香走出來,神色似很恐懼。

“今個兒奴婢專程負責給各位貴人準備拜祭皇後娘娘的妙香,先前都好好的,唯獨奉給淮陽王妃時,一連斷了三次,因為此事,王妃還斥責了奴婢,奴婢心中委屈,隨後又仔細檢查了那一批妙香,卻都沒有問題,因此奴婢有些害怕……”

話還沒說完,淮陽王妃便如同被蜜蜂蟄了一般,指著她厲聲嗬斥。

“你這刁奴,分明是自己失手折了妙香,竟敢賴在本王妃身上!”

季雲撲通下跪。

“奴婢不敢撒謊,若不是皇後娘娘靈位自行焚毀,奴婢萬萬不會說出這件事的,何況,何況看到那妙香自行折斷的並非奴婢一人,還有和奴婢一起的季荷、季蘭。”

眼見那兩個丫頭也站出來點頭稱是,淮陽王妃簡直氣得半死,怒道。

“一派胡言,我看你們三個分明是受了賊人指使,故意陷害本王妃!”

常行芝冷哼一聲。

“王妃這話可不太像樣,就算是您衝撞了母後,那王妃回避便是,可季雲、季荷、季蘭三人乃是行芝的陪嫁丫鬟,對我忠心耿耿,您這麼說的話,便是我指使她三人加害您了?”

淮陽王妃一時語塞,她懷疑事實就是如此,但到底不敢說得那麼直白,眼見要成為眾矢之的,她求助地望向侄女清平,清平於是輕描淡寫地道。

“淮陽王妃不過是因為受了冤枉,一時情急失口說了句氣話,七王妃何必過度揣測?依我看,不過就是個意外,外頭百官還跪著呢,沉淵大師不趕快想辦法補救,倒在這裏危言聳聽?退一萬步講,無為寺乃佛門清淨之地,有諸佛鎮守,牛鬼蛇神皆不得入內,更何況什麼煞氣?若真讓煞氣進了門,無為寺隻怕也庇佑不了國家太平了,這卻比倒了靈台更讓人擔憂啊!”

一席話頓時讓祁宣夫婦啞口無言。

沉淵和尚僧衣上甚至膩了層冷汗,若說靈台不穩,最多便是問個操辦失利之罪,罰俸三年也罷了,可如果國寺被邪魔入侵,那便是涉及到無為寺存亡的大事了,他連忙改口道。

“六王妃所言極時,倒是老衲一時糊塗了,或許是銅鼎裏炭火燒得過旺,燎了桌角導致坍塌也未可知,一切便交與貧僧師兄弟處理,列位貴人還請先移步妙音閣。”

眼見局勢被清平區區幾句話扭轉,祁宣夫婦二人卻也沒說什麼,隻交待沉海一定要盡快趕製一塊新的牌位,以便外臣瞻仰悼念,隨後就率先踏出了大雄寶殿,引著眾女眷到妙音閣為皇後抄寫往生咒。

清平放慢腳步,與淮陽王妃一起走在最後,才拉開與隊伍的距離,淮陽王妃便氣急敗壞地拉了拉清平衣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