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逼宮(1 / 3)

一番巨變,讓病榻上的嘉靖帝一瞬神思恍然,他看著床榻邊滿麵淚痕的頤德太後,不顧眾人勸阻,固執地讓曹福替他穿上龍袍。

“母後,朕要見祁澈!”

“父皇這是要見兒臣嗎?”

話音剛落便見祁澈敲門進來,臉上的表情是恰到好處的恭維與孝順。頤德太後看他衣袍上仍帶血跡,不由氣怒。

“衣裳不整就入宮麵聖!你這是成何體統?”

麵對頤德太後的質問,祁澈不以為意一笑,他不急不緩對皇帝與太後行了禮,這才悠悠笑道。

“太後,這是逆賊阮酥的血啊,她誆騙七弟為母後操辦法事,讓滿堂文武齊聚無為寺,卻是要趁機顛覆朝綱!幸好被兒臣識破,可是到底晚了一步,她命人殺了前來報信的七弟和七弟妹,而淮陽王妃因無意窺見她的意圖,也被她伐害致死,為國捐軀!”

一席話,說得嘉靖帝與頤德太後的臉色又白了兩分!當祁澈的人帶著那顆“阮酥”的人頭入宮覲見時,頤德太後當即便令人把他趕了出去!

她當然不相信祁澈的一麵之詞,可是血淋淋的事實放在眼前,阮酥已然殞命,她們所經營的一切顯然……敗了……

而嘉靖帝雖然不喜阮酥,可是前番太後再三作保舉薦,他才鬆了嘴全憑太後一人做主。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居然死了,而且還做出這等無法形容的駭舉,卻讓嘉靖帝不是很相信。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此刻祁澈一身血跡站在麵前,那刻意謙卑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嗜血與瘋狂,讓他十分不安。雖為父子,不過嘉靖帝卻發現自己竟不懂他。

不知想到什麼,嘉靖帝咳嗽數聲,這才喘息著問。

“你想幹什麼?”

祁澈奇異挑眉,“父皇怎麼問兒臣呢?您可是一國之君啊。”

見嘉靖帝咳得越發厲害,祁澈唇角一勾。

“聽聞皇姑太身邊有幾位來自異國的公子,尤擅醫術,不如兒臣去公主府上請他們來為父皇看看?”

頤德太後一下恍悟,厲聲嗬斥。“你竟勾結上了德元!”

怪不得阮酥會突然失勢,原來是那個女人!

這位名義上的小姑對自己從來不敬,可是幾十年來彼此老死不相往來,倒是眼不見心不煩。如今卻又重新登上舞台,頤德太後總覺得她哪裏不對,特別在之前祁澈和清平的婚禮上,德元那般囂張地挑釁自己,直到阮酥含糊地向她求證先皇遺詔一事,她才似有所悟!

今日阮酥雖是占了先機,可最後到底算漏了藏在暗處的德元,隻是京中的兵馬什麼時候竟被她收入麾下?一時間頤德太後隻覺得腦袋一陣發昏。

“祖母可要保重身子啊。”

見頤德太後搖搖欲墜,祁澈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您這般身體不好再為政事操勞卻也不妥,不如便讓孫兒一並效勞吧。”

嘉靖帝劇烈咳嗽。

“祁澈,你這是要逼宮嗎?”

“怎麼會呢,兒臣不過是為了您和祖母著想而已!”

他把頤德太後扔在座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對嘉靖帝道。

“識相的快把退位詔書擬好,否則--”

如鬼魅般的低咒在耳邊回響。

“兒臣不介意讓太上皇變成先皇!”

卻說北方戰場,印墨寒與玄洛已到此幾日。現已是隆冬,空中大雪飄搖,扶風郡被祁昭的人馬攻陷已有兩月有餘,不過近日,探子發現大量的兵士突然悄無聲息連夜撤走,去的竟是北魏的方向。

“聽說完顏承浩突然起兵,給了完顏承烈一個措手不及,這是你做的吧?”

玄洛咦了一聲,悠然笑道。

“你太高看我了。北魏突然出重兵幫助這名不見其狀的祁昭,國中兵力虧空,如此天時地利人和,便是完顏承浩不起兵,也會有其他人起事,更何況北魏人曆來就驍勇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