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韓淡押下去,先帝和太後的梓宮也暫時不動,但今日的血祭必須照常舉行!”
“慢著!”
德元公主轉過頭去,似乎沒有料到,出聲打斷她的人,竟會是白展這個奸猾怕事的老頭。
白展撩袍朝著祁雁一跪。
“陛下,其實臣今日入宮前曾被百姓攔轎,此人寫了血書要告禦狀,還請陛下為其做主。”
祁雁一臉茫然,立刻抬頭看德元,德元隻覺十分荒謬,嗬斥道。
“白展,你是為官多少年的人了?連場合都不會分麼?有事等血祭之後再說!讓開!”
不料白展不為所動,依舊跪得筆直。
“老臣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此人要狀告的人,乃是犯了竊國之罪,老臣認為當下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德元的臉色霎時變了,想要說什麼,馮晚卿與江夔竟然站了出來。
“若真如此,確實耽誤不得,還請白相將人帶上來問個清楚。”
白展於是起身,命人將他的轎夫喚來,眾人正在納悶,一個轎夫,和竊國之罪怎麼可能扯上關係,便見那轎夫扯下臉上的麵皮,露出一張美豔的臉龐來。
立刻有人揉眼驚呼。
“玄洛?”
但很快眾人便否定了這個想法,眼前的男子雖然眉眼像玄洛,但到底還遜色幾分,氣質也過於嫵媚了,很快便有人認出了他。
“這好像是德元公主當初贈給阮酥的那個男寵,你主子已經禍國伏誅,你現在出來又是要作什麼妖?”
文錦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道。
“我主子沒死,亦沒有禍國,當日無為寺動亂,分明是清平郡主包藏禍心,殺害了淮陽王妃以及七王夫婦,卻嫁禍給我家小姐,祁澈企圖殺人滅口,卻不料讓我家小姐僥幸逃脫,他誤殺了自己的王妃祁清平不說,還用她的人頭假冒小姐,誆騙先帝與太後,當然,我家小姐死沒死,冤不冤,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冒險進宮,便是要狀告德元公主竊國之罪,希望諸位國之棟梁能認清她的真麵目,以免祁家的江山落入此妖婦掌中。”
眾臣大為震撼,紛紛驚疑地看向德元公主,德元隻是冷冷地盯著文錦,輕輕歎息道。
“文錦,本宮可是有什麼地方虧待過你?讓你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來?”
文錦低下頭,答得畢恭畢敬。
“沒有公主,文錦不可能脫離賤籍,或許這輩子都隻是東籬海邊一個窮苦的漁夫,知遇之恩,文錦沒齒難忘,隻是公主平心而論,當初您收留我,難道又懷了什麼好意嗎?您收養這麼多美貌的少年少女,不都是用於修習媚術,好安插到各位朝廷眾臣家中,從而達到您掌握朝綱的目的”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群臣。
“薛大人家的美婢璃瓏,方大人新扶正的夫人琦瑤,王大人的妾室綠珠,還有張大人養在外頭的男寵文霜……這些都是公主的人,也是因為他們,你們才成了公主黨羽不是嗎?”
被點名的官員麵部表情變得異常僵硬。
“笑話!別說我等家中的妻妾和公主沒有半點關係,即便有關,幾個嬌妻美妾,怎能迷惑朝中棟梁!你以為陛下的臣子都是一群酒色之徒嗎?”
文錦嗤笑。
“公主自收留我們時起,便讓我們長期服用一種藥物,那藥物會讓人在交合之時,渾身產生一種異香,而這種異香是成癮的,久而久之,便讓人難以戒除,從此再離不開那人。公主當初將我贈給小姐,也是存了收服之意,倘若小姐當時肯與我媾和,便會受到公主控製,可惜小姐不為所動,我便成了一枚棄子。各位大人想必也早想脫離控製吧?德元公主告訴你們此媚術無藥可救,其實都是說謊,我就知道怎麼解除這媚術……解藥就在這裏……”
說著,他自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淬不及防往白玉台階下方向拋去,也是同時,文默拔劍刺向了他,可是這已經阻止不了多名官員上前哄搶,甚至推搡起來,可惜拆開錦囊,裏頭卻落下一粒粒紅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