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莊心雅不在,陸星然看我的眼神瞬間軟了下來。
從他這張能清楚看見愧疚的俊臉看,他是愛我的,對我也是真心的,但這都是以前的事了,對我的愛和真心,如今隻剩下這麼一點點可悲的愧疚了。
“方媛,我是對不起你,但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遇上了,愛上了,誰也阻止不了,也逃不掉,就像我們第一次遇見一樣,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爽快的把婚給離了。”
我聽著丈夫低聲下氣的口吻,嘴畔勾起冷笑,“陸星然,我二十二歲就嫁給了你,我當了你三年任勞任怨的妻子,可我得到什麼了,我得到的是丈夫出軌了。”
為了一個小三,一向高高在上的丈夫,竟然第一次對我低聲下氣,這實在是一個太可笑的笑話了。
陸星然被妻子取笑,心情越來越不耐煩,“方媛,我出軌錯不全在我身上,你為什麼不想想自己為什麼到現在都懷不上孩子,心雅懷上我的孩子了,證明我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聽著丈夫的振振有詞,把所有的過錯怪到我身上,我心裏有種自己是個大罪人的冤枉感。
他不僅在責怪我身體有問題懷不上孩子,他還怪害得他沒有早點遇上莊心雅,他若是先遇上莊心雅,就不會落到今日出軌離婚的下場了。
“陸星然,我對你很失望。”
對丈夫已經達到心如死灰程度的我,砸下最後一句冰冷的失望,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充滿肮髒氣息的家。
楞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陸星然,冷漠雙瞳裏仍清晰倒影著,方媛剛剛看他那絕望的眼神。
方媛對他絕望,意味著他和方媛的離婚能順利解決,可心底,卻又有一股難以承受的憂傷感。
天色越來越黑沉,雨越下越大,路麵越來越寂靜嚇人。
萬念俱灰的我,從大馬路邊,不知不覺走到了大馬路中央。
我清醒時,是被一道刺眼的燈光,和震耳的汽車鳴笛聲給驚醒。
我本能反應立即躲開,在我躲開前方差一點撞上我的轎車,轎車也及時在我身旁煞停,避免了一場車禍的悲劇發生。
我應該嚇得膽戰心驚,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感覺不在我心裏浮現。
是因為,我被陸星然傷得太深太深的原因嗎?
知道自己有錯的我,隔著沾滿雨滴的車窗向車主鞠躬道歉。
隻是,司機的確被嚇得不輕,他放下車窗衝我破口大罵,“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三更半夜,大雨滂沱竟然走在大馬路中央,你這樣不是在害死自己,而是在害死我的老板。”
司機罵聲還沒有結束,轎車後座傳來一道副有磁性的男聲,“小李,雙方沒事就算了,別再不依不饒了。”
站在轎車旁邊的我,隱隱約約聽著男人好聽的聲音,能清楚斷定這位先生是個好人。
“謝謝先生的原諒!”我再次鞠躬為自己的過錯道歉。
轎車後座的帥氣男人,視線一直透過沾滿雨滴的車窗望向窗外。
車內的視線很暗,但透過璀璨的路燈,仍然隱隱約約看見男人英俊不凡的側顏。
這個冒冒失失的女人,不知道為何,如此引起了男人的注意,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陌生的女人產生如此大的興趣。
是因為看到在大雨滂沱中的她非常的可憐,跟以前的自己遭遇一模一樣的緣故嗎?
男人想看清楚這個可憐女人的模樣,隻是,模糊的車窗,模糊的視線,讓他看不清楚她的容顏。
當他想放下車窗看清楚這個女人的模樣,司機已經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我看著黑色的奔馳轎車駛遠,心裏仍然對那個神秘的男人充滿感激。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麼了,是因為這個男人饒恕她的錯,還是因為,遇上一個好心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我馬上走回路邊,離開危險的馬路中央。
身無分文的我,除了那個肮髒的家,現在就隻能回娘家了。
我回到隻有孤寂一個人的娘家,我一夜沒有睡,整夜整夜在想著離婚這個字眼。
深愛的男人不再愛自己了,小三懷孕,登堂入室,婆婆一直沒有給好臉色看。
表麵我是一個風光無限的少奶奶,但事實上,我每天受著婆婆的白眼和辱罵,罵我是一隻不能下蛋的母雞,罵我配不上她的兒子。
如此不堪的婚姻,換作別的女人一定早就離婚了,但因為深愛著陸星然,我以為終有一天婆婆能發現我的好,能真心真意接受我這個兒媳婦。
可奢望就是奢望,是不會有願望實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