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清和悅明把兩個人抬到內堂,看霓裳正趴在內堂長凳上小憩。悅明待要叫醒霓裳,被冷逸清製止了,冷逸清道:“讓她多睡會兒吧。”
沒成想,搬動傷者的動靜還是吵醒了霓裳。
霓裳看到眼前景象,揉了揉眼睛,想說寫什麼,卻最終沒發出任何聲音,默默的上前搭手照顧傷者。
霓裳,原名叫春妮兒,是附近農戶家的孩子,如果沒有遇到冷逸清,這輩子春妮兒可能像母親一樣,嫁一個農夫,平日裏做些針線活,等中午去田裏給丈夫送飯,夜間跟丈夫依偎說著田裏的趣事兒,日複一日。
冷逸清的出現改變了春妮兒的命運,他不僅醫好了自己的母親,還給自己取了個好聽的名字,還教給自己醫理藥理,雖然冷逸清從未承認過自己是正式弟子,可她內心已經把冷逸清看做最尊敬的師傅,當做一顆可以依靠的大樹,並且努力學習著冷逸清教給自己的一切,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大夫,給村裏的鄉鄰醫治病痛。
這幾日,霓裳能夠感覺到要出事了,也能夠感覺到師傅這顆大樹快到了極限。但是霓裳不能退縮,她要幫師傅撐下去。
悅明,原名叫水生,是附近獵戶家的孩子,從小跟春妮兒一起長大,他喜歡著春妮兒,但是一直沒有向春妮兒說過,他知道春妮兒有個夢想,就是做一個像師傅一樣優秀的醫生。所以。水生默默的守在春妮兒身邊,他計劃著,如果有一天春妮兒當了醫生,自己就負責給春妮兒種植草藥,所以他對師傅教的藥物知識學的尤為刻苦。
這些孩子的想法,冷逸清都看在眼裏,雖然礙著藥師門的規矩,不能明收兩個弟子為徒,但是私下裏,冷逸清對悅明和霓裳是傾囊相授,不出三年,兩個孩子畢竟能成聞名一方的名醫。
“兩個孩子結成眷侶,都是醫生,怕要因為醫術吵架哦。”自己兩個優秀的徒弟以後說不定結成眷侶,江湖上流傳著絕世夫妻名醫的傳說,還都是自己的徒弟,那還不把藥師門鼻子氣歪了,冷逸清每每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私下欣喜。
冷逸清並不是一個高冷,孤僻的人,相反,他內心似火,充滿童心,飽含深情。而之所以被外人認為孤獨冷漠,是因為作為醫生,經曆了太多悲歡離合,他必須隱藏自己的情緒,才能心無旁騖的救治每一個患者。
這時,冷逸清看著麵前兩個傷者,心如止水,依然是同樣的傷勢,同樣的支撐不過一日,同樣的自己隻能救其中一人。不同的就是另個人的穿著,一個好,一個壞。
他不知道做局的人為什麼要在貧富上做文章,自己曾經無意中得罪的是什麼人?有錢人?窮人?俠士?浪人?他不知道。
他從來不管患者的出身,都是傾心救治,盡管有時候他不收貧民診費,他向富人多要銀兩,但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何況一個草菅人命的人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的所做所為,冷逸清恨恨的想。
“師傅,我們怎麼處置這兩個傷者。”悅明輕聲道。
“先給他們服用些麻沸散,清理下傷口,盡量減輕他們的痛苦。待會兒為師親力施治。”冷逸清道。
悅明,霓裳清理完傷者創口之後,冷逸清囑咐他們出了偏廳,在外堂等待,他自己對著兩個患者沉思片刻,全力救治起那布衣之人來。
六個時辰過去了,那布衣之人傷勢逐漸穩定,再去看那衣著華麗之人,已然故去。
這天夜裏,冷逸清保持高度警覺,吃了一大包生機散,躲在廳堂屏風後麵,耐心的等著。
大約四更的時候。
突然一個黑影輕輕推外堂大門,隻見那黑影四處觀望了下,走向冷逸清的臥房。冷逸清看在眼裏,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那黑影走到臥房門口,向裏麵望了一眼,卻不進去。轉頭向偏廳走去,那裏正躺著四名昏迷的患者。
片刻,黑影從偏廳走出,拿出一把匕首,一封書信,隨手一揮,釘在屋內柱子上。冷逸清,看的仔細,那分明是個女人的手。
冷逸清再也忍不住,從屏風後跳出來,大喝:“你究竟是誰?”
那黑影一怔,嗬嗬冷笑起來:“想不到光明磊落的冷大醫生做起偷雞摸狗的事情來。”
冷逸清臉漲的通紅,道:“分明是你傷及無辜,草菅人命。”
黑影哼了一聲,說道:“懶得搭理你,你做你的名醫去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救多少惡人?”
冷逸清本就不善言辭,聽那黑影把自己說的好像助紂為虐之人,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那黑影,再不言語,身形一晃向外飄去。冷逸清追出院外,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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