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赦默不作聲的看著桌上的擺件,低聲道:“實不相瞞,我和鍾宛之間,確實有零隔閡。”
宣從心心道我就知道。
宣從心暗暗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宣瑞罵了八百遍,盡力恭敬道:“世子不要信別饒話,我可以作證,鍾宛他是真的……”
“你誤會了。”鬱赦長籲了一口氣,“宣瑞的事,我對他沒有半分懷疑。”
宣從心皺眉:“不因為我大哥,還能因為什麼?”
鬱赦看向窗外,幽幽道:“前日,我跟他了些前塵往事,自然,同你大哥也有點關係,完之後……鍾宛就跑了。”
宣從心嚇了一跳:“去哪兒了?”
鬱赦諱莫如深,又道,“我很心焦,他是帶著傷回來的,回來後就病了,我再去看他,他……”
鬱赦似是有一點難以啟齒,頓了下才道:“他就不願意讓我親近他了。”
宣從心咽了下口水,知道自己不該聽,但忍不住問道:“到底為什麼?”
鬱赦搖頭:“不知道,他罵了我很難聽的話,還要用劍捅我,還不許我看看他的傷處。”
宣從心大驚失『色』,“鍾宛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宣從心突然想到了什麼,道:“他難不成是在怪你?怪你不救我大哥?”
鬱赦閃爍其詞,“不知。”
宣從心怒道:“宣瑞他自己找死!能保他一條命就不錯了,鍾宛怎麼能這樣不明事理的護短?”
鬱赦又不話了。
鬱赦起身,片刻後回來了,他手裏拿著個拚好的泥人,交給宣從心,低聲道:“我拚了一夜的東西,你將這個給他……替我帶句話,請他別怪我了。”
“這是自然。”宣從心一口應下,“鍾宛若還敢跟你發脾氣,我也要跟他急了。”
宣從心看著手心裏的泥人,心酸道:“這難道是他摔了,你辛苦拚的?”
鬱赦咳了下,搖頭,“別問了。”
宣從心忍無可忍,用帕子將泥人包好,跟著馮管家去找鍾宛了。
因著之前的鬧劇,鬱赦現在是真的沒臉去見鍾宛了,他默默祈禱宣從心能頂點用,助自己過了這一關,起身去見安國長公主了。
正廳裏,茶都涼了。
安國長公主臉『色』很差,見鬱赦來了,如沒見一般,眼皮都沒抬一下。
鬱赦坐下來,命人換茶。
不等安國長公主按捺不住質問,鬱赦先道:“公主也接到旨意了?”
安國長公主青著臉,半晌“嗯”了一下。
鬱赦沉默片刻,問道:“皇上並未給我改姓,公主怎麼看?”
安國長公主憋著火,語氣生硬,“哪有那麼快?”
鬱赦淡淡道:“但公主上次不是同我,皇上精神不太好了麼。”
安國長公主一愣。
“皇上有些自負了。”鬱赦聲音很輕,“他想以我和宣瓊的相互製衡來保全最後一段歲月的安寧,我是可以等,但宣瓊呢?他容得下我嗎?”
安國長公主皺眉,“皇兄已經認回你了,而且他明顯是更偏愛你的,你還沒安心?”
“一日未等大寶,我一日不能安心。”鬱赦眼神隱晦,“我需要再點一把火。”
安國長公主來不及興師問罪了,她不安道,“你要如何?”
“我請公主替我做一件事。”鬱赦輕鬆道,“替我將我的身世捅出來。”
“你瘋了?!”安國長公主起身,她慌『亂』的往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你瘋了?你生母的事……能讓旁人知道嗎?!”
鬱赦平靜道:“為什麼不能?皇上已認下了我,無論我生母是誰,皇帝都是我的生父,這動搖不了我的身份,我該繼位,還是能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