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刀舉起來的時候,已經親眼看到兩個親兵慘死奴賊手中。
利來心高氣傲的吳長伯那裏忍得住,戰馬向前快走兩步,用盡力氣向那個奴賊劈砍了下來。
“當啷”一聲響,他的長刀與一根鐵棍碰撞在一起,長刀高高的跳起,參與過戰事的吳長伯不理會長刀,左手從戰馬的鞍袋裏滑出一杆短矛,借助戰馬的衝力送進了麵前奴賊的胸口。
戰馬撞倒了垂死的奴賊,衝出濺起的雪花組成的迷霧後,才發現,原本平靜的雪原,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個血肉戰場。
六十個奴賊就敢在平地設下埋伏伏擊兩百精銳關寧鐵騎,這讓吳長伯極為憤怒。
在戰場上,憤怒是一種很好地情緒,吳長伯丟開了親兵的保護,率先向小山包衝了過去。
對騎兵們最大的威脅不是那些把身子藏在是雪地裏突襲的人,而是站立在山包上不可一世的射雕手。
持四石強弓迎風而立,一箭三發,前者剛剛離弦,後者已經扣上弓弦,前者還未殺敵,尾者已然離弦,頃刻間一壺羽箭已然消失。
上可誅殺雲端之大雕,下可殺深淵巨魚,捕虎殺狼尋常事,非英雄不可稱射雕手!
戰馬被射雕手射殺,肩膀中箭躲在一塊巨石後麵的吳同見自家主將親自衝鋒,想起主家那張陰冷到極致的臉,不禁亡魂大冒。
咬咬牙咆哮一聲舉著盾牌從巨石後麵衝殺出來。
箭如飛蝗,站在山包上的射雕手沒有離開的意思,身子輕盈的如同風中楊柳一般,一一避開箭矢,即便身體在晃動,他依舊不忘搭弓射箭,將幾個與他對射的明軍輕易射殺。
眼見吳長伯的戰馬已經到了山坡,射雕手麵露譏諷之色,輕輕地抬抬手,一枝烏黑的巨箭就朝吳長伯的咽喉飛去。
吳長伯抬起有些泛紅的眼睛,微微低頭,將盔纓麵向羽箭,隻聽璫的一聲響,羽箭擦著鐵盔斜斜的飛上半空。
射雕手輕咦一聲,左手在箭囊裏一抓,立刻就有三枝羽箭出現在他的弓弦上。
吳同絕望的將手中的長刀旋轉著丟了出去,身體猛地向前一躍,想要為吳長伯擋住災禍。
長刀在射雕手的臉上劃出一道血口,飛向身後,最終無力地落在地上。
吳同的身體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而射雕手手裏的羽箭並未激發。
吳長伯的戰馬噴吐著白氣,強橫的跳躍起來,準備壓死這個可惡的射雕手。
射雕手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弓羽箭盡數落地,一柄黑色的戰刀已經握在手中。
戰馬的前蹄被他淩空斬斷,身體稍微一側,就等著戰馬摔倒之後斬下敵將人頭。
戰馬轟然倒地,馬上卻沒了人影,耳後傳來呼嘯的風聲,射雕手吃了一驚身體迅速趴倒,一柄拳頭大小的鏈子錘從他麵前掠過,受驚的射雕手在雪地上接連翻滾幾圈,這才起身站起。
吳長伯就站在距離他不過十步的地方,單手扯動鏈子錘冷冷的看著他。
“你是明將?”
吳長伯咧開嘴笑道:“爺爺就是山海關總兵官吳襄之子吳長伯。”
射雕手笑道:“總算是看見一個能戰,敢戰之士!”
吳長伯攤開手,又重重的捏拳道:“今日,就讓你這賊奴見識一下爺爺的本事!”
射雕手麵色慢慢變得凝重,點點頭道:“好,有幾分英雄模樣,你死之後,我不斬你的首級,留你一個部屬的性命,讓他帶你的全屍回去!”
吳長伯冷笑道:“你死之後,爺爺也不斬你首級,饒你一個部屬的性命讓他帶你的屍體回去。”
說罷,解開身上的甲胄,露出精壯的上身,一手鏈子錘,一手短刀作躍躍欲試狀。
射雕手也大笑一聲,扯掉身上的白色甲胄,同樣露出漆黑如鐵一般的胸膛道:“開始吧!”
吳長伯揉身上前,突前兩步之後身體猛地撲倒,鏈子錘毒蛇一般從地上躍起,直奔射雕手的腹部。
射雕手長刀撥開鏈子錘,想要繼續撲進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密集的弓弦響動,想要移開身體已經太晚,五枝近距離發射的箭矢直撲他的胸懷。
他前衝的身體停下了,胸口上插著五枝羽箭,每一枝羽箭都入體半尺……
“無恥……小人……”射雕手勉強發出了一聲怒吼,便撲倒在地,一雙幾乎要裂開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在大口喘氣的吳長伯。
百人隊的隊長射雕手在,這六十名賊奴就是狼群,射雕手戰死了,剩餘的賊奴就成了烏合之眾,再也沒有什麼章法可言。
在吳同的指揮下,沒用多長時間就將這些賊奴一一斬殺。
吳長伯的胸口如同火燒一般,大口大口的喝了烈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抖動的厲害。
瞅著自己殘存下來的不到五十人的親兵,再看看撲倒在雪地裏的屍體,隻覺得這個世界冷得讓人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