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壽先生可在?”雲娘揚聲呼喚道。
沒人回應。
雲娘拖著雲昭靠近了破殿,再次喊道:“元壽先生可在,雲秦氏攜幼子雲昭拜見。”
殿中傳來一聲狗吠。
雲昭對母親道:“會不會被凍死了,我們進去看看。”
雲娘搖搖頭道:“如果元壽先生因凍餓而死,他不會願意讓我們看見他的破落模樣的。
我們回去,明日再來。”
雲昭掙脫母親的手,在母親的呼喚聲中鑽進了大殿,不一會他的聲音就從大殿裏傳來。
“娘,快來啊,元壽先生快要餓死了。”
雲娘吃了一驚,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將留守在遠處的管家雲福召喚過來,這才走進大殿。
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大殿角落裏的草堆上躺著一個人,雲昭正蹲在那個人的身邊瞅人家的臉。
雲福臉色一變,匆匆的將雲昭從那人身邊拖過來低聲道:“小心沾染了時疫。”
雲娘聞言,立刻用袖子掩住雲昭的口鼻,迅速退了出去。
時間過了良久,之雲昭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一個留著三綹長須,身材高大,麵目發青的中年漢子扶著門框,吃力的對雲娘道:“你要請我當你家的西席?”
雲娘連忙道:“家師國淵先生早就向小婦人推薦過先生,還請先生莫要推辭。”
中年漢子擠出一絲笑容道:“某家今日境遇,哪裏有什麼挑三揀四的條件。”
雲娘大喜,連忙道:“這就請先生光臨寒舍,屈就西席一職,四時八節的供奉不敢短少。”
元壽先生道:“走吧,這就履新,繼續留在這玉山書院,某家有餓死之憂。
咦?你是雲氏當家婦人,早就聽聞你隻有一個殘疾兒子,莫非你要請我教他?
如果是這樣就請回吧,恕某家無能為力。”
雲昭在一邊笑嘻嘻的道:“你才是傻子!”
元壽先生低頭看看打扮的如同一隻綠青蛙一樣的雲昭慢慢的道:“流言蜚語果然不可輕信!”
雲娘笑道:“我兒以前懵懂,半月前突然開智,這一點要稟報先生得知。”
元壽先生仔細看看雲昭的眼睛搖搖頭道:“昔日楚莊王舊事重演罷了,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三年不飛,一飛衝天,如今,這娃子真的勾起某家好為人師的念頭了。”
雲福攙扶著徐元壽從破殿中走出來,才走了幾步,就見徐元壽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破殿歎息一聲道:“老夥計,出來吧,我們有地方吃飽肚皮了。”
那隻守在破殿門口的老黃狗慢慢靠近徐元壽,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他的手,又慢慢的轉回破殿裏去了。
徐元壽淚如雨下,哽咽著朝破殿施禮道:“狗兄,非是徐元壽意誌不堅,實在是已經走到山窮水盡之地了,山中多豺狼虎豹,堅守再無意義,你,你,你就跟我走吧!”
大殿中寂然無聲,徐元壽跪倒在地,雙手捶地嚎啕大哭,片刻功夫竟然又昏厥過去了。
雲昭再次走進破殿,不一會就勒著黃狗的脖子將他從破殿裏拖出來了。
雲福安頓好徐元壽之後,見雲昭拖狗拖得辛苦,就一把抓住黃狗的頸皮對抹眼淚的雲娘道:“回去喂幾頓食物就會重新認家的。”